“那好吧。”虎头认真点头:“为了小姑爸爸,虎头会常往你们府上的。嗯,监督你。看你对他好不好,有没有让她委屈。她吃得香不,睡得好不。要是不……”
知道虾粥送到他嘴边。
刚刚绝对是他看错了,就这么个皮小子,哪儿像他们家宁宁了?
倒是虎头感觉到了被投喂的乐趣,乐此不疲地指使他投喂自己跟小姑爸爸。小小的人儿,竟还知道要用公筷。
阿灵阿:……
好在福晋是个好的,见他只顾得上忙活她们姑侄俩。忙不迭给他夹包子,喂粥的。
倒也温馨。
等马车到了乌雅府,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呢。
可小虎头已经快手快脚地掀了帘子,一脸邀功地大喊:“玛法、玛嬷、额娘,虎头把小姑爸爸接回来了!”
许是吃人的嘴短?
也可能是被家中长辈教导过,小家伙最后还不情不愿地补了声小姑父。
车子甫一停稳,阿灵阿就先扶着淑宁下了车,再把‘功臣’虎头给抱下来。然后才一脸恭敬地到威武跟塞和里氏面前行礼:“小婿见过岳父岳母,给岳父岳母请安。”
不等他全了礼,威武就赶紧扶人:“自家翁婿,不必拘礼。让她们娘几个后堂叙话,贤婿与我往书房品茶?”
阿灵阿恭声应诺。
全无堂堂一等公,皇上心腹之臣的倨傲嚣张。只像个平常人家的毛脚女婿一样,一声声岳父叫得可亲,直接让威武从次女大婚开始就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下。
能如此,就是姑爷对次女比较满意吧?
等儿子博启回来,说了皇上拟将虎头提做十阿哥伴读时,威武更是乐到差点蹦起来。
哪儿还有什么老岳父给新姑爷下马威,免得他欺负自家闺女的事儿?
只有感谢话儿说不尽,一叠声地喊人去拿存了多年的好酒。非要跟新姑爷好生畅饮,不醉无归。
“岳父盛情,小婿本不该拒绝。可宁……可福晋说过,酒大伤身。尤其小婿侍奉在皇上身边,更得随时保证精力,争取不出半点差池。因此上,只能跟岳父说句对不住了。”
阿灵阿微笑,十足顺从模样。
这要是博启,威武保准一个海踹过去,问问他还能不能有点满洲男儿的血性了,竟被个娘们辖制至此?
可同样的情况换了女婿,他却只微愣,旋即缓缓笑开:“二丫头向来心细,总能思量到咱们这些粗人想不到的地方。想想也确实,御前当差,最重要是踏实谨慎,如是方能杜绝一切潜在危险。”
“如此,便都不喝了吧。”
还待蹭几杯好酒的博启:!!!
阿玛哎,您前头可不是这么说的。您说酒品见人品,有些人瞧着风光霁月,实际上心思腌臜着。平日倒也不显,唯独酒能使其现原形。因此,就算赔了您所有珍藏,也必须把妹夫灌醉。
可惜,他家阿玛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。只与妹夫谈即将到来的秋狝。
怡然居,淑宁未出嫁前的小院儿。
淑宁瞧着自己那窗明几净,不染半点尘埃的闺房,心中暖意十足。
尤其嫡母跟大嫂还道虽然她如今已经是一等公福晋,别人家的媳妇。等闲无事的话,怕也难得回来住几日。但这怡然居却会永远给她保留着,这个家中永远有她的容身之地。
只这一句,就感动得淑宁泪落成行:“多谢,多谢嫡额娘跟大嫂胜意。”
“傻丫头,生分了不是?”塞和里氏笑,亲手与她拭泪:“只你唤我声嫡额娘,就是我闺女。当额娘的,哪有不疼自己闺女的,难道还能真当你是那泼出去的水?”
这都不用淑宁说,小虎头便握紧了小拳头:“当然不是,小姑爸爸就是咱们乌雅家的姑娘!那个坏蛋要是敢欺负她,虎头就打上门去把人领回来。”
他额娘舒穆禄氏撇嘴:“你个板凳高的小东西能打过哪个啊?真要想给你小姑爸爸撑腰,那得好生学文习武。”
“去无逸斋,给十阿哥当伴读?阿玛说,那里有天下间最好的文武师傅。”小虎头皱眉,恶狠狠咬牙:“去就去,有什么了不得?哼……”
塞和里氏&舒穆禄氏:???
婆媳俩齐齐把问询的目光看向淑宁,等着她答疑解惑。
淑宁苦笑,满脸自责。又把她们进宫谢恩,赶着皇上考校诸皇子功课。期间说起她们婚礼,问及虎头这个陪嫁侄子。皇上大为感兴趣,觉得虎头机灵,可与十阿哥当个伴读。
皇子伴读本就难当,十阿哥又不是个有心学习的。所以,为了侄子的小手不常变猪蹄,她往永寿宫送喜糖的时候,还略说了虎头贪玩。结果……
目的未成,还让十阿哥越发期盼了。
“嗐!”舒穆禄氏常舒了口气:“你这丫头,这有什好自责?这分明是虎头的福气啊!若他可堪造化,没准就此入了皇上的眼,日后也能有所作为呢?”
便不能,有跟十阿哥幼年相伴的情谊在,臭小子日后也会顺遂很多。
至于说跟在十阿哥身后,将来会不会牵扯到夺嫡?
呵呵。
现在才康熙二十五年,今上正全力培养太子中。频繁往巩华城,各种悼念元后,太子的一应用度比皇上都奢华些。除了淑宁这个有预知梦金手指的,谁也不会怀疑太子将来登基的必然性好么?
所以,没有想象中的责备不舍。
婆媳俩只同款捂胸口,连道幸好。幸好贵妃和善,十阿哥也是个与众不同的。
一应场景还真跟德妃所说一般。
淑宁:!!!
行吧,到底还是她年轻,想得浅了些,忽略了哥嫂望子成龙的殷切。
好生乐了一会子后,塞和里氏才命人先把虎头带下去。再屏退左右,细问淑宁新婚如何。上到她婆婆巴雅拉氏可好相处,那了不得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有没有起幺蛾子?下到妯娌们可好相处,小夫妻是否和谐?
连她们家没给准备陪嫁丫鬟,亲家母有没有不虞的话题都没落下。
淑宁虽脸色羞红,但也知嫡母跟大嫂是为了她好,惦着她呢。遂捡着能说的,详细说了些。
喜得巴雅拉氏直念佛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如此,我便放心了。”
舒穆禄氏只笑:“儿媳就说吧!咱们淑宁是个有运道的,注定了下雨有伞,过河有船。旁的不说,就那整整四大车的回门礼,就足见亲家母对她看重。”
提及这个,连塞和里氏都摇头,言说实在太隆重了些。
淑宁只笑,言婆婆说当年三哥法喀原配回门的时候,大概也两马车。同样的一等公福晋,她自然也不能落后。至于剩下的?哦,那是她这个婆婆深喜儿媳妇,情愿开了自己私库与她做脸。
没动用公中一个铜板,其余人等若有意见也都劳烦憋着点儿吧!
塞和里氏跟舒穆禄氏惊,继而好生夸了亲家母一顿,并齐齐决定多给些个回礼。人家当婆婆的都知道心疼儿媳,没道理娘家反而冷漠呐!
于是,七日回门礼,淑宁隆重而去,风光而回。
让几个已经准备好了吃瓜顺便嘲讽姿态的几个妯娌震惊,说不清是酸还是妒。再没想到,出身最低的乌雅氏竟还过得最好。婆婆体贴,娘家喜爱。连丈夫都亦步亦趋的,恨不得装在荷包里随身携带。
哦不,人家已经随身携带了!
圣驾巡幸塞外,阿灵阿不就带着好几个马车的行礼与他的小娇妻一道随扈了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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