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万民叹息一声，道：“北山大营和虎狼营早就成了将领各自的私兵。里面军头林立，我朝和华胥的大战，为什么不派北山大营和虎狼营？大人这一路上也看到了，他们当中其实仍旧有不少精锐，都是因为朝廷调不动他们。

朝廷若是下令让他们开赴战场，那么出现在战场上的，绝不会是大人看到的这些精兵，而是他们临时花了各种手段、或是收买或是威逼，组成的一支闲汉大军。真正的精锐，会躲进他们的庄园中。”

宋征恍然，各大世家自己出钱装备精兵，“藏”在北山大营和虎狼营中，至少粮饷这一部分是朝廷在出钱，用朝廷的钱养自己的兵——洪武当真已经是病入膏肓。

他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吕前辈费心，帮我搜寻一下类似离火枪的战具，我有用处。”

“大人放心，龙仪卫中就有很多，而且摘星楼的那些老怪物们，折腾出来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——不过那些老怪物我可使唤不动，得大人您亲自去，哈哈哈。”

宋征也是一笑，又跟吕万民叮嘱了几句而后道别。

他又找来一只离火枪仔细研究了一下，这一次他彻底弄明白了，这种离火枪的造价应当远远低于自己之前的估算，每一只的造价应该在百万元玉左右，他原本以为要在五百万以上。

这么算起来，秦家应该能够接受自己的条件。

他心里想着这些，忽然鸿天成靠近过来：“大人，前面又有人拦路。”虽然语气低沉，但却有一种憋不住的兴奋。

……

宋征不知道的是，他和是秦史开战之前，尤氏兄弟战败的镜画终于传回了北山大营。

对于这些资料，北山大营上下本以为没什么价值，所以其实没几个人想去看。一名营将随手打开看了一眼，却不料迅速将两颗眼珠瞪得圆滚，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。

他一时间意外的说不出话来，用力拍着身边的同袍，惹得对方不满的一把打开他的手：“狗日的你想拍死老子？”

营将用力指着镜画：“你快看！”

整个战斗过程很短暂，营将从头播放了一遍。

另外几个营将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，跟着看了一下也全都是目瞪口呆。然后，反应过来的他们，迅速带着镜画呈给马牧野。

马牧野看完之后一身冷肃，半晌才说道：“秦史怕是拦不住他了……”想起自己之前还十分笃定的让秦史总结“胜利的经验”，马牧野老脸上有些发烫。

“立刻传令后面的黄久安，让他千万小心，最好跟其他的友军一并行动。”

北山大营派出了三位营将，最早行动抢在了所有人前面，本以为轻而易举就能打败刚刚成军的斗兽修骑，却没想到是现在这个局面。

所谓的“友军”已经不是北山大营的军队了，是京中其他势力派出去的人。比如，虎狼营。

作为两只老牌京营，北山大营和虎狼营一直明里暗里别着苗头，让黄久安和所谓的“友军”一并行动，等于是让黄久安向虎狼营求援。

别说对于黄久安来说这个命令很难接受，就算是马牧野，下达这个命令也是格外艰难。

但是马牧野判断，秦史和黄久安只怕都不是宋征的对手。不过秦史的轰天车的确是斗兽修骑的克星，应该能够给宋征造成一定的损失。这样黄久安联合虎狼营的人，应当就能击败宋征了。

于是这个命令被迅速的送到了黄久安手上。

黄久安也是北山大营军头之一，接到主帅这个命令差点骂出来，恰好这个时候，他的斥候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了回来，上气不接下气：“将、将军，秦史、秦史的轰天车全军覆没！”

黄久安手一抖，又看看差点落在地上的军令：“宋征当真如此可怕？虽然是斗兽修骑，可毕竟是一群新兵啊……”

他又问道：“宋征一方战损如何？”

斥候一直在战场外监视，咽了一口吐沫，才艰难道：“无一伤亡。”

黄久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，斥候点头：“真的是无一伤亡，他们只在外围投掷一种古怪的法器，就彻底杀灭了秦史的战车大军，两千部轰天车无一逃脱！”

黄久安当即毫不犹豫：“全军后撤，向鲍云部靠拢。”他喊来副将，让他暂时统领大军，自己亲自去见鲍云，商议两军联手事宜。

十万火急。

他很清楚，作为军头最重要的就是手里的精兵，尤氏兄弟和秦史已经完蛋了，他可不想步其后尘。所以乌龟缩头极其迅猛，也堪称一项绝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