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正是华灯初上,将军府门前的灯笼刚刚挂上,就看见一匹马疾驰而来,管家眯着眼瞧了半天那马上人,开始有点不敢相信,直到谢郬的马疾驰到家门口,管家才惊觉:
“哟,这,这,这……娘娘?您这是……”
谢郬来不及跟他多言,问:“父亲在家吗?”
管家连连点头:“在在在,将军在书房。”
谢郬径直进府,很快来到谢远臣的居所推门而入,把里面正在擦刀抹剑的谢远臣和苏临期吓了一跳。
谢远臣瞪着谢郬,下意识问出一句:
“你这是跑出来了?有追兵吗?”
好家伙,这是以为谢郬叛宫了不成?
来不及解释太多,谢郬问:“老谢,胡大夫和闫大夫是不是来京了?高瑨身边的侍卫统领中了外邦的毒,太医院束手无策,我想着胡大夫他们在军中见多识广,便自请来喊人的。”
谢远臣反应了半天,知道女儿不是叛宫而出,总算松了口气,往身边的苏临期看去一眼,苏临期回道:
“他们回来了,在驿馆。”
谢郬急忙道:“那赶紧去叫他们。”
苏临期呆愣愣的想把剑快速擦好了就去,可谢郬等不及,拉着他就往外走,苏临期只好甩了抹布,拿上剑鞘,便被拖着走边把剑送入剑鞘中。
“哎呀,你慢点,别给剑划着了。”苏临期忍不住嘀咕。
谢郬拖着他走:“赶紧的吧。苏别鹤撑不了多久。”
两人上马,风风火火从将军府赶去京城驿馆中找胡、闫两位大夫,好一番折腾以后,终于把人请到了苏别鹤府上。
谢郬下马后就亲自领着两位大夫进主屋看诊,进去的时候,高瑨正在给苏别鹤输送内力,谢郬进来后他才收掌让位。
两个大夫上前诊治,高瑨来到谢郬身旁,见她额上满是汗水,碎发黏在额头上,将她拉到身边,直接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汗。
苏临期跟着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谢郬乖乖站着让高瑨擦汗的模样,在门口愣了愣。
高瑨往他看去,苏临期才反应过来,正要行礼,被高瑨阻止:
“不必多礼。”
苏临期拱手道谢,谢郬想入内:“我去看看苏别鹤。”
被高瑨拉住:“别看了,过来喝点水。”
说着便端起他先前自己喝的杯子招呼谢郬去喝。
谢郬说:“我不渴。”可对上高瑨那警告的目光,谢郬又悻悻而上,想接过茶杯,高瑨却不让,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水。
苏临期将他们之间的互动看在眼中,调转目光,进入房中去看两位军医给那位苏统领诊治的结果。
他来到床边,胡大夫正在给床上昏迷不醒的苏统领施针,闫大夫则在年轻人的脚边放血,苏临期上前观望,看见了双目紧闭,面色发紫的苏别鹤,顿时瞳孔剧震……
第80章
“苏统领中的乃是南疆奇毒子夜钩吻,毒性凶猛,若是没有解药的话,怕是很难存活。”
闫大夫对毒经颇有研究,凭借苏别鹤中毒后的症状确定了他中的是什么毒。
谢郬闻言急道:
“老……呃,闫大夫,你能配出解药吗?”
闫大夫看了一眼这个与大小姐谢郬模样生得十分相似的贵妃娘娘,回道:
“回娘娘,若给小人一些时间,小人定能配出解药。”说到这里,闫大夫往躺在床上的苏别鹤看去,遗憾说:“只可惜,苏统领可能撑不到小人配出解药的那一天。”
谢郬五味陈杂:
“撑不到……是什么意思?他要死了吗?”
闫大夫与胡大夫对视一眼,胡大夫擦了擦手说:
“若没有解药,估计也就三四天的命吧。”
这个结果对谢郬来说还是有点突然的,因为苏别鹤是为了护卫她才中毒的,若他因己而死,谢郬只怕这辈子都会心怀愧疚。
“闫大夫配制解药要几天?宫中御药房包罗万种药材,无论多珍贵稀有,御药房中应该都能找到。三天之内可以配出解药吗?”
高瑨开口问道。
闫大夫上前详细回禀:
“陛下。子夜钩吻的毒并不复杂,它有个民间的名字叫断肠草,经由南疆善毒之人改良过后变为子夜钩吻,配制这个解药需要九九八十一道工序,每道工序都至少需要七八个时辰,就算是不眠不休的配制,做成解药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,苏统领等不了那么长时间。”
高瑨默然,就算他是皇帝,也不能强人所难。
此时,一直沉默的苏临期忽然开口:
“陛下,娘娘,子夜钩吻这种毒小人曾经听说过,在南疆算是比较普遍的毒药,时常涂抹在藤蔓陷阱上捕兽剥皮贩卖,有些南疆人身上会常备着这毒的解药,京城包罗万象,有没有什么地方聚集异族之人,可以派人去寻一寻有没有南疆来的。”
高瑨想到了一个地方:
“有,旌旗坊。”
谢郬也想起来这个地方,她虽然没去过,但是高瑨曾经跟她讲过,那个地方的屋脊上方插满了五颜六色的旗帜,因此得名,那里是京城仅次于长安街、朱雀街这种主要街道的繁华所在,聚集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