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生气自然就不会来找谢郬,不来找谢郬,谢郬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,等他气个三四五六七八天,姜嬷嬷那边收到老谢确切回京的消息,那时候谢郬再随便做点什么去哄哄狗皇帝。
反正他俩属于政治联姻,走肾不走心,谁也不能真的凭一冲之兴就真的怎么着,和睦不和睦其实看的就是态度问题,只要态度到位,权衡利弊之后,表面的和谐还是可以维持的。
谢郬有这个自信!
在尚书房睡了一天,谢郬现在龙精虎猛,主动要求腌了个花瓣澡,舒舒服服躺到床上看书。
当天夜里,狗皇帝果然没来找她,谢郬独占一床至天明,计划通。
神清气爽吃过早饭,谢郬让福如东海取来鱼竿,准备一会儿去池塘边钓鱼晒太阳。
姜嬷嬷在一旁记录这段时间各宫之间的礼数往来,虽然凝辉宫不与其他宫娘娘走动,但该回该送的礼不能少。
因为是冒牌的,所以谢郬入宫以后走的是‘独来独往’的路线,除非偶遇和年节祭礼这种大事件非要见面,平时后妃们的邀约邀请,姜嬷嬷一律替谢郬推掉,后妃们为此颇有微词,但没办法,谁让自己家世没人家好,位份没人家高呢。
背地里说谢郬不合群,难伺候,高高在上什么的,说就说吧,谢郬又不在乎。
从福如手中接过鱼竿,谢郬没有先去池塘,而是来到花园里,用小铲子挖了几下泥土,看见泥土里有两条正在蠕动的红线蚯蚓,谢郬用镊子把它们捏出来,放在东海托着的小碗里。
福如东海一脸嫌弃与害怕,谢郬笑道:
“钓鱼一定得用这个。我小时候也怕,老谢可比我混账多了,直接把这玩意儿塞我手里,恶心的我两天没吃下饭。”
福如东海想象着用手抓蚯蚓的触感,也纷纷露出反胃的神情,三人正头碰头在花园里挖蚯蚓,姜嬷嬷过来,不忍直视,叫人打水来给谢郬洗手。
“洗什么呀,我还没挖好呢。”谢郬正兴头上,一点都不想歇手。
姜嬷嬷不由分说把谢郬的手揣水盆里:
“娘娘别玩了,明泽宫来人传您去伴驾。”
谢郬愣愣问:“怎么又来了?”
狗皇帝不是生气了吗?谢郬都还没去哄他,自愈了?
尽管心里觉得奇怪,但皇帝宣召,谢郬不想去也得去,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洗了手,换了衣裳,谢郬认命前往明泽宫。
一踏进中正殿,谢郬就莫名觉得气压很低。谢郬往周围宫人们看去,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到心口,呼吸都不敢大声的样子,噤若寒蝉,比平时还要拘谨惧怕。
万公公自中正殿走出:“贵妃娘娘万安,陛下请娘娘进殿。”
谢郬应声后,小声问万公公:
“公公,陛下今日心情如何?”
万公公平日没少受姜嬷嬷打点,对谢郬很客气,闻言虽然不敢说太多,但点点头、摇摇头还是能做到的。
只见万公公眉头皱起,连着摇了好几下头。
谢郬了然:
【狗皇帝心情不好,肯定要借题发挥!】
【我要先下手为强!】
谢郬转过身去,悄悄从袖袋里迅速掏出一只白瓷瓶,从里面倒出一点白色辣椒粉。
鼓起勇气把粉末抹在眼皮上,用手掌搓着粉末,对眼睛揉了又揉,务必揉出脆弱,揉出憔悴,揉出小寡妇哭坟的悲痛。
一通操作,看呆了一旁的万公公。
谢郬顶着红彤彤,湿润润,惨兮兮的双眼进殿,弱风扶柳的盈盈跪在高瑨龙案前,用低若蚊蝇,佯装哭嘶哑了喉咙的嗓音说了声:
“参见陛下。”
高瑨整夜无眠,眼底青黑,面容冷峻,知道谢郬进来了,却也不让她平身。
谢郬跪在地上,眼眶盛满了眼泪,她竭力控制着,想在狗皇帝喊她起身的时候落下来,这样卖惨效果会比较好。
可是她等了半天,狗皇帝也不唤她起身。
【快喊我起来啊。】
【眼泪就要回流干掉了!】
【快呀!美人落泪的场面可不是常常能看见的。】
高瑨不着痕迹冷哼一声,就是不喊她,但还是忍不住抬头往她看去。
只见那女人跪在地上,娇娇弱弱,可怜巴巴,怎么看都和别人口中的谢苒无甚差别,前提是高瑨没有听见她心声的话。
刚开始听见她心声时,高瑨还觉得这女人就是表里不一的性子,可她对谢远臣的思念让高瑨彻底起了疑心,于是昨晚让苏别鹤去调查了一些事情,现在他正式怀疑这女人不是谢苒。
如果不是,那谢家费尽心机送个假的进宫究竟意欲何为?
谢远臣终究还是心存反心吗?所谓的归顺不过是权宜之计,他谢家究竟在图谋些什么?
谢郬感觉到高瑨在看自己,赶忙将脸抬起,让他清楚的看到自己脸上的泪痕。
眼泪高瑨是没看到,不过她那肿如核桃的双眼却很醒目,高瑨没由来的蹙眉,这女人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就是为了让他心疼吗?
蠢货!
“起来吧。”高瑨终于松口。
谢郬心上一喜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