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牛惊得倒抽一口气。
“咱们国家没有。”顾承礼道。
小牛顿时忍不住纠结,“那我是给爹做航空母舰,还是,还是当科学家啊?”说着看着他爹。
他爹的表情一言难尽。
沈如意想笑。
顾承礼眼角余光注意到沈如意憋笑憋得痛苦,“问你娘,她是大家小姐,见得多懂得多,她知道。”
“不带这样的啊。”沈如意连忙开口。
顾小牛转向他娘,“娘,咋办啊。”不带他娘回答,又自顾自说:“要是有两个我就好了。”
沈如意想挠头,儿子,你搞错重点了。
“大儿子,不论当科学家,还是给你爹造大船,都有一个前提,考上重点大学。这些大学往后可能一个比一个难考。”沈如意道。
顾小牛不假思索的点头,“我知道啊,娘之前的意思不就是高考越来越难吗。”
得嘞,白说。
沈如意转向顾承礼,你儿子,你来!
“你是喜欢报纸上那种能炸出蘑菇云的武器,还是喜欢像咱们这个家属区那么大的船?”
蘑菇云离小牛太过遥远,对于常年生活在部队,且离海近,还坐过几次船的小孩来说,他更喜欢大船。可一想到蘑菇云那么厉害,小孩又不想放弃。
顾小牛皱眉,“为啥要选,不能都要吗?”
顾承礼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,“儿子,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故事听说过吗?”
“听说过,太贪心,官至宰相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照样会被蛇吃掉。”小牛伸出手,“可我没有,我只有俩啊。”
顾承礼头疼,想了想,“你说的也对。反正离你考大学还有六七年,等你接触到理化,再想想更喜欢什么也不迟。”
一九七九年十月的第二个星期六下午,下课铃声一响,顾小牛直奔五年级,去抓贪玩的顾小柱。
顾小柱收拾好书包,被一个瘦高的身影挡住,忍不住呻吟一声,要哭不哭的说:“怎么又是你?”
“很失望?”小牛抓住弟弟的胳膊,“跟我回家!”
小柱扒着门框不动,“不行,我得打乒乓球,都跟同学约好了。娘也同意了。”
“娘同意是你说要参加乒乓球比赛。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乒乓球比赛,我怎么不知道?”顾小牛见他开始耍赖,松开他的胳膊改揪他的耳朵,“走不走?”
顾小柱顿时疼的龇牙咧嘴,“松——松手!你和二哥一个做饭一个烧火,一个洗菜一个切菜刚刚好,干么非拉上我?我以后要当飞行员,娘说飞行员的身体素质要求高,我必须得多运动,否则根本选不上。”
“打乒乓球运动?”
顾小柱连连点头。
“可惜爹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顾小柱:“爹又不懂。娘是医生,娘最清楚。”
“那我们先去问问娘。”顾小牛拖着他出去。
小柱扭身就想跑,被拎着两个书包的小猫堵个正着。小柱这下真想哭,“你们还是不是我哥?”
“不是你哥,我跟你废话?”小牛摩拳擦掌走过来。
顾小柱顿时知道,今天到此为止,无力的把书包往背后一甩,“为啥人家的都是姐姐,就我是哥,还是两个啊。”
小牛也知道他不敢再溜走,放下手:“那是因为人家的爹妈重男轻女。你也想要一对有性别歧视的爹娘?”
顾小柱不想,而且很鄙视那种人。要真说起来,还是因为钱绿柳疼顾绒花,作践顾承礼。
“不想就乖乖听话。又不是不让你玩。”顾小猫走到他另一边,“回家帮忙做好饭,写完作业,明天你还不想怎么玩怎么玩。”
小柱不禁嘀咕,“想得美。娘肯定盯着我们刷鞋洗内裤洗臭袜子。”
“你都上五年级了,还让娘洗内裤,你好意思吗?”小牛问。
小柱认真想了想,“挺好意思的。”
顾小牛噎的顿时又想揍他。
小柱赶在他出手前开口,“娘又不是外人。我们班的钱学名比我大一岁,不光让他妈洗,去年冬天还让他娘给他穿棉衣呢。”
“你——”顾小牛扬起拳头。
小柱连忙躲开,“真的,不信你问钱学名。”
“这个我可以证明。”
哥仨回头看去。小牛惊讶,“星星,你怎么在这儿?”
“我去医院。”名叫星星的女孩青春逼人,亭亭玉立,正是那年脸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,被沈如意用偏房治好的小女孩。
小牛下意识看她的脸。
星星乐了,“我没病。”
“那去医院干什么?”小猫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