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不后悔都已经爱过了，付出的感情我也不可能再向你讨回来，况且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。”

许是心里太难过，安然这番话说得极其缓慢且艰难，“顾良辰，我十八岁就跟了你，为你怀孕流产，为你伤心落病，为你背井离乡，独自生下孩子……就算我上辈子欠了你的，现在也该还清了。从前对你的那些情意，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消磨殆尽了。我现在，已经不爱你了。”

“你说，你不爱我了？”他轻轻的问。

可能是伤心的次数太多了，连眼泪都产生了抵抗力，安然眨着酸涩却没怎么湿润的眼睛，一字一顿的回答他，“对，我不爱你了。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抗拒你，除了因为辰辰，也是因为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，想利用你而已。所以放手吧，以你如今的权势地位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，何必为了我这样的人如此自苦的折磨自己？”

顾良辰神情不动，手指轻轻的握紧了她的手指，“若我说，我不在乎，也心甘情愿受这种折磨呢？”

世上的女人千千万，但他只想要眼前这一个，即便他们之间诸多磨难始终难以圆满，但起码心里还有希望在。

安然微微怔了一瞬，接着失笑，“难道你是有什么受虐的癖好吗？为了一个已经不爱你的女人，搞得父子反目，家宅不宁，值得吗？”

“我对你，从来没考虑过值不值得。”

男人眼神静静的看着她，“只有心甘情愿。”

安然咬了咬唇，疲倦的眉眼垂下来，掩住了眼底那股汹涌的情绪，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，淡淡的道，“可是我已经厌倦了与你纠缠，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吧，然后各自找个适合自己的另一半，彼此都能过得更开心些。”

“好。”顾良辰终于站了起来，但目光始终在她的脸上没有移开，淡淡的道，“忙完了吗？我送你回家。”

安然闻言微微怔了怔，似是有些意外，心里蓦地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，就像是心脏的某一处，被利刃剜空了一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