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她额头上微微擦破皮的一块,低声哄着,“你乖点,沾了水伤口不易好。”
“我皮肤合,没那么娇气。”
顾良辰低头看着状态稍微恢复一点就又恢复冷淡的小刺猬,俯身将双臂撑在她的身侧,低低哑哑的问她,“你要这样忽冷忽热的折磨我到什么时候,嗯?”
男人的呼吸徒然笼罩下来,安然不自在的别过脸,“我没有。”
“在医院门口你还说很想我,这才过了一个小时,就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了,还说没有?”
安然伏在床面的手无意识地抓了下床单,闷闷的道,“你听错了,我要去洗澡了,你让开。”
“今天是我的错。”他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,而且又靠近了一点,“我不该让林浩走那条路,害你受伤。”
安然睫毛颤了颤,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淡淡道,“其实,你早知道今天会出事对不对?”
之前因为过度惊吓又头疼,她没工夫去细想,但是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恍然明白过来。
她还在车上坐着,为何他会突然要去接朱兰依,为何他说绕四环的时候朱兰依会那么紧张,为何在撞车得瞬间他会突然将朱兰依推出去,为何那辆卡车会突然打转方向自己冲下了围栏……
唯一的答案就是,他跟朱兰依都是知情人,都知道在那个路段会发生那件事,都知道幕后指使的人是谁。
而朱兰依想提醒他避开,他却为了置一时之气明知有危险还非要冲过去。
所以她很生气。
气他不管不顾将那么多人至于危险当中,若是今天那辆卡车没能及时转向,那他们几个人这会儿恐怕都已经集体去阎王殿报道了。
到那时就算拉上了朱兰依又怎样?
朱厚德没了一个女儿还有儿子,伤心一阵之后照样过他的逍遥日子。
爸爸却只有她这一个女儿。
而他,怎么可以那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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