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疏笑了。
他眼中的光逐渐熄灭,任由烈火如何炙烤着他的躯体和神智,兰疏也不再求了。
但他笑着笑着,却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。
几欲要将命都咳没掉的兰疏忽然急促地喘息起来,烧红的脸色透着灰败的青色,他突然偏头,一口血从唇中吐出。
谢之权眸中错愕骤然闪过,她错估了兰疏身体的糟糕状况,常人能够忍得住的药性,到他这里拖得越久,反而成了可以要了他的命的致死药,现下若是再不采取行动,等墨隐来了,怕是已经不用解药了。
而是要救人了。
口中满满的血腥味闷得兰疏大脑发涨,已经透支到极限的身体让他感觉自己正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,仿佛下一刻便要命悬一线,踩错一步就要彻底跌入深渊,粉身碎骨。
他已经不求那个说一不二的家伙能够怜惜他丝毫,只求他死了谢之权能够稍微后悔一下此前没碰他。
兰疏轻嘲一声,缓缓合上双眸,安静地等待接下来的命运。
身上却是猛地一凉。
“对不起,得罪了。”
令他流连忘返的气息忽然喷洒至他跟前,兰疏傻傻睁眼,难以置信地看到谢之权一脸正色地撑在他上方。
“我无法完全解了你的药性。”
“但——”
兰疏长睫震颤起来,双手狠狠地揪紧了身下床单。
待兰翎带着去取药的墨隐着急忙慌地赶来时,只能看到紧闭的屋门外,站着两个神情如同吃了苍蝇般的随从。
兰翎长眉一皱,兰疏的安危已经无法让她去顾及一号二号诡异的模样,她匆匆带着墨隐行至屋前,欲要一掌推开,耳旁竟突兀地传来一道缠绵的呜咽声。
兰翎当场呆滞住。
墨隐颊边飞起两道红晕,他一把勾住兰翎,将人带离了宿舍边。
兰翎指尖微颤,哑口无言地指着声音的来源地,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。
四个人看看天,看看地,心思各异地站在宿舍外。
直到谢之权慢悠悠地开了门,低哑着声音将墨隐唤来。
“麻烦了。”
谢之权同墨隐擦肩而过,只将他一人放入屋中,而忧心兰疏的兰翎欲要一同进入,谢之权却是将她拦了下来。
兰翎冷瞥着她,但将她的模样尽收眼底时,便忽然懂了为何谢之权不让她进去。
谢之权只着一件单薄衣衫,凌乱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,她皱巴巴的领口横七歪八地敞开着,精致冷白的锁骨上还有这三两个清晰的牙印,再往上便是莫名抹了不少鲜红痕迹的脖颈,散发着浅浅血腥味。
衣冠不整的谢之权眉眼微垂,慵懒散乱的模样颠覆了温润如玉的外表,竟是莫名性感。
兰翎默默撇开视线,不敢再看。
这他妈谢之权要是敢说自己什么都没做,她直接打死她。
“呵,小人,还敢说对兰疏没有觊觎之心。”
“我弟弟的美色果然无人能挡,你的禽兽本质都被勾出来了。”
兰翎也不知道该不该打谢之权一顿,抉择之下只能够阴阳怪气地嘲讽两句。
谢之权拉了拉领口,淡淡看了兰翎一眼。
“我没做什么。”
语气不咸不淡的,半点不慌。
兰翎拳头一硬,差点就要给这禽兽来一拳。
结果她又接了一句。
“我只用了手。”
谢之权拿绢布细致地擦拭着右手掌心,淡定至极。
兰翎一噎,语言功能当场混乱。
第79章哭包少年20“你对我有感觉吗?”……
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?
兰翎捂着额头远离了谢之权两步,一堆话堵在胸口又不知该说哪一句的感觉属实糟心之至。
莫约小半个时辰后,墨隐出来了。
他那张淡雅水墨般的神仙面孔,似是被人不小心晕染上了一片俏红的胭脂般,羞赧之意一览无遗。
“墨隐,阿疏现在状况如何了?”
兰翎顾不得注意墨隐那难得一见的别样风情,满心满眼都是差点糟了他人毒手的兰疏。
“兰疏身上的药,是炼药师列为最令我们禁忌不耻的春情药物,此药极烈,哪怕是体质最好的体术师也撑不过一个时辰,需得同人阴阳相合方能化解,更何况兰疏体质特殊,天生病弱,能够硬生生忍住半个时辰属实不易。”
“幸好在此药将兰疏身体彻底亏损的时候,稍微得到了...舒缓,而我此前不久才刚试炼成功解药,往后几日兰疏只要注意好好休息,情绪波动莫要过大,最好是时时都能保持舒畅的心情便可恢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