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绵绵知道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个什么,立刻释然,“你都多久没洗了,臭烘烘的。”
卫景明往自己身上浇水,“路上赶路,陛下都没洗,我哪里能洗。”
他浇水的动静太大,不小心浇到顾绵绵身上去了,把她的裙摆打湿。
卫景明立刻去剥顾绵绵的衣裳,“娘子,你身上都湿了,一起来洗洗吧。”
说完,他不等顾绵绵反对,一把将她拉进浴桶。
顾绵绵惊呼,“快别闹,洗好了去见我爹。”
卫景明三下五除二把她剥干净,“娘子放心,我快的很。”
顾绵绵噗呲一声笑,“明儿我给卫大人炖些汤补一补。”
卫景明磨了磨牙,在她身上捏一把,“晚上我慢慢来。”
两口子洗个澡,洗了一地的水,中间还换了一次水。闹了小半个时辰,二人终于洗漱完毕,又穿戴一新。
夫妻两个一起先去见鬼手李,鬼手李摆手,“去见你岳父吧,我和你师伯说说话。”
等到了顾季昌那里,阮氏笑着喊顾季昌,“老爷,姑奶奶和姑爷来了,您快出来吧。”
顾季昌拄着拐杖出来了,笑着道,“寿安回来了。”
卫景明顾不得行礼,上前问道,“爹,您的腿怎么样了?”
顾季昌连忙道,“我没事,吴太医说过一阵子就可以不用拄拐了。”
卫景明沉默片刻道,“都是我连累了爹。”
顾季昌板起脸,“胡说,我救自己的孙子孙女,怎么叫你连累了我。再说了,当年若不是你,我说不定早就成了方家人的刀下鬼。”
阮氏在一边道,“老爷,姑爷,快进屋说话吧。”
屋里面,顾岩岭正带着几个孩子玩呢。
等众人坐下,顾季昌问了问卫景明西北之行的事情,听说魏景帝伤了舌头,他只说了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
卫景明道,“爹,您也辛苦了这么多年,好好在这里养着。明儿我把岩岭送去上学,就和末郎在一个学堂。”
顾季昌道,“我这一大家子,都靠着女儿女婿吃饭了。”
顾绵绵对阮氏道,“二娘,我爹就是这样,明明心里高兴,非要这样反着说。”
阮氏也笑,“可不就是,明明早就伸头盼望,刚才听说你们来了,又赶紧去忙别的,还等着我叫。”
顾季昌顿时老脸挂不住,“岩岭他娘,你去张罗晌午饭吧。”
顾绵绵笑,“爹,不用二娘忙,我让张妈妈都准备好了,晌午咱们各吃各的,等夜里大哥回来,咱们再一起聚一聚,就在前院的大花厅里,那里宽敞,咱们开两桌。”
顾季昌连连点头,“好,咱们一大家子好久没有团聚了,把两位大师也喊上。郭大师才回来,我等会子去给他问好。”
一家子热热闹闹地说着家常话,厨房里已经热火朝天地忙碌开来,虽然是晚上的宴席,晌午就要开始准备起来。
不同于卫家的热闹温馨,皇宫里的气氛有些紧张。
魏景帝入宫后,直奔御书房,刚刚下了早朝,低品级官员们去了衙门,高品级官员们听说魏景帝回来了,都到御书房门口迎接。
魏景帝的龙辇直到御书房门口才停下来,梁王和五皇子一左一右扶着魏景帝下车。
除了方太后,所有人都下跪迎接。
魏景帝沉默地抬抬手,梁王帮着喊一声,“平身。”
百官们都吃了一惊,看来传言非虚,陛下果真伤了舌头。
魏景帝慢步走到方太后跟前,撩起袍子跪地默默磕了三个头,五皇子和梁王也跟着一起磕头。方太后心里叹了口气,扶起了魏景帝,“陛下总算回来了,哀家替你看了这么多天,没有辜负陛下,也没有辜负大魏。”
魏景帝想说什么,但又没说出口。他指了指御书房里面,方太后会意,跟着他一起进了屋。
到了御书房,魏景帝坐上了自己最熟悉的那张椅子,方太后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。
冯大人第一个上前奏报,他把这几个月朝廷里的大事逐一说个遍,包括刘家造反、方太后镇压以及营救魏景帝中间的波折。冯大人虽然说得委婉,魏景帝也能从只言片语之中听出事发当时的惊心动魄。
魏景帝默不吱声,其余各部官员都开始上前奏报,特别是户部和兵部,户部把此次打仗的损耗大致汇报一边,兵部也把大魏朝当前各地的驻军人数报了一遍。
等到所有人都说完,魏景帝看了一眼梁王。梁王道,“诸位大人辛苦了,父皇远道而归,诸位大人所奏之事父皇已知晓,请诸位大人各自去衙门,明日父皇早朝上再与众位商议国事。”
众人见梁王成了魏景帝的传声筒,不禁都在心里掂量起来。特别是二皇子和三皇子,当日去救魏景帝之时,这二人一个不吱声,一个不惜让生母中毒也要推脱,如今见到梁王依偎在魏景帝身边,魏景帝事事都依靠他,心里十分不是滋味。
等众臣们都走了之后,方太后对魏景帝道,“陛下,京城妙手回春的太医多,定能治好陛下的舌头。还请陛下莫要沮丧,如今大魏伤了元气,需要陛下重振大魏。”
魏景帝对着方太后拱手,方太后又道,“陛下不在的这些日子,哀家一个妇道人家要看着这么多事情,总是顾此失彼,有时候一些大臣们嚷嚷的厉害了,不免就动了粗。二郎三郎总是争,哀家也没少骂他们。孩子都是好孩子,还请陛下莫要迁怒他们。”
魏景帝点头,再次对方太后拱手致谢。
方太后又道,“既然陛下回来了,我明日就回清晖园养老去了。”
卫景地点头,身边没有王总管,他有些不大适应,方太后说完后就回了寿康宫。
等方太后走后,魏景帝把诸位皇子们也打发走,把御前的太监们叫过来服侍。
第二天早朝,魏景帝穿着全新的龙袍坐在了龙椅上。百官们见皇帝归来,忍不住痛哭流涕。没有皇帝真的太难过了,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找谁汇报,谁也不敢担太多责任。方太后只求稳,一些具体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管,许多事情就跟皮球一样踢来踢去。
虽然魏景帝不会说话,但他能写啊。天子嘛,本来就不需要太啰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