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闻别笑了笑,敛去眼底的涩然,回了个“好”。
弄丢过一次,怎么也不会再丢第二次了。
……
谈听瑟抵达巴黎时,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,国内则是凌晨三点多。
她一边往外走,一边告诉陆闻别自己已经到了。本来以为他这会儿肯定在睡觉,要回消息也是明早,没想到仅仅过了几秒她就收到了回复。
——他直接打了电话过来。
“你还没睡?”接通的一瞬间,谈听瑟诧异道。
陆闻别“嗯”一声,“有没有人来接你?”
周围有其他人谈话和走动的动静,机场里还不时有播报声,却并不妨碍她听清他嗓音中隐约的疲倦与沙哑。
这声音蓦地让她打起精神,胸腔里缓缓充盈。
“……有的。”
“到底有没有?”他语气严肃了点。
她讪讪,“没有,我打车回去也是一样的嘛,以前我也是这样啊。”
电话里安静片刻,然后他叹道:“别挂电话,等你上车再说。我给你安排了司机,一小时前就到了。”
谈听瑟一愣,抿唇无声地悄悄笑了笑,这次乖乖应声:“知道了。”
这个季节的巴黎还很冷,但她从心口到掌心都是暖的,连呼出的白雾消散时都好像格外雀跃。
和司机碰面后,陆闻别还让她把手机递给对方,好让他确认身份外加叮嘱各个事项。最后司机把手机还给她时笑道:“你男朋友很体贴。”
谈听瑟含蓄地笑笑,愉悦与骄矜的意味却毫无保留地从眼中流露。
“我上车了。”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,“你快去睡觉吧。”
“等你到家再说。”
“司机都是你找的,还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“我找的也不是一定安全。”
“那你明天没别的事要忙吗,如果早起的话这才睡几个小时啊。”
关于现在到底要不要放心去睡觉的问题,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快十分钟。
到后来,两人都对彼此不想挂掉电话的事心照不宣。
谈听瑟不得不承认才刚刚分别自己就已经开始想念了。那些迟来的舍不得在夜晚成倍地发酵、增长。
只不过再远的目的地也有抵达的时候。
“我马上开门进去了,”她委婉地暗示,声音很轻,“科琳答应来帮我喂猫,现在应该还没走。”
“好,早点睡。”他说。忽然想起什么似地,问她,“还有别的照片吗?”
……
科琳的确还待在公寓里没走,还决定留下来过夜。但出乎谈听瑟意料的是,两人还没说几句话,科琳就抱着她抽泣起来,把她吓得不轻。
她被这架势弄懵了,以为科琳受了委屈或者有了什么难处,心慌意乱地追问半天才知道都不是。
“我是真的因为脚踝疼没站稳才摔倒的,当时以为要复发了,都不敢告诉你,只能趁你回国偷偷去做检查……还做好了再也不能跳芭蕾的准备。”科琳抓着一团纸巾捂着眼睛,“结果医生告诉我,就是单纯地轻轻崴了一下,拍片也看不出任何复发的趋势。”
说到这里,她破涕为笑。
谈听瑟一颗心跟着大起大落,听完之后重重地松了口气,一把抱住科琳,难得粗鲁地揉了揉对方的头发,“你吓死我了!下次不准这样了,知道吗?”
“好……下次一定不吓你了。”
“我不是说这个,指的是不准瞒着我自己担心病情,再偷偷去做检查!”
“好好好,知道啦,下不为例!”科琳吸了吸鼻子,“唉,拥有的时候觉得稀松平常,也只有快失去的时候才会格外想奋力抓住。虽然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复发的一天,但能珍惜就珍惜吧,这样的日子有一天是一天。”
“看来感悟不少啊,大哲学家?”谈听瑟玩笑道,眼睛却莫名有点热了。
“少挖苦我!”科琳笑骂,作势要掐她,“别说我了,说说你吧。怎么样,这次回国有没有珍惜机会啊?”
她这回不是眼睛热,改为脸颊热了,明知故问:“什么机会?”
“你那位陆先生啊!”
“哦,他啊。”谈听瑟故作随意,笑意却渐渐忍不住,最后从唇角的弧度和弯弯的眼尾泄露端倪,“——我们在一起了。”
能够抓住的,这一次她都抓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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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春节假期结束,忙碌的一切陆续迈上正轨。
一周后的陆氏例会上,为了整肃假期后略显松弛的工作节奏,所有高层管理全都到场,无一缺席。
头部例会后,就将是各个部门的会议。
某位部门经理站在台上一丝不苟地讲着新季度的工作计划,ppt上的曲线走势与数字调动了不少人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