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海回过神来:“哦,对,王爷赶紧喝药。”他说着起了身,将榻边的位子让给了戚阔。
戚阔将汤药端过去,放在榻边的小几上:“王爷是自己起来喝,还是属下喂你?”
萧繇看着戚阔说:“扶我起来吧,我自己喝。”
戚阔便小心谨慎地将他慢慢扶坐起来,注意到伤口处被血染红了一点的纱布:“王爷的伤口怎么又出血了,是不是不小心撕扯到伤口了?”
萧繇抬眼看他,没说话,只是朝他伸出了手,戚阔便将汤药放到他手里:“小心烫,慢点喝。”
戚阔转身去找他的备用纱布了:“喝完药,我再替王爷换一次纱布。王爷的伤在脖子上,才刚刚长好,不能有大动作,否则会撕裂伤口。吉将军,王爷身体虚弱,还不能太过劳累,需要好好休息。”
吉海见状,便抱拳说:“王爷,那末将便先行告退了,明日再与王爷商议对策。”说完便离开了。
萧繇喝了一口药,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:“太难喝了。”
戚阔笑道:“良药苦口,王爷忍忍就好了。”
萧繇看着他的笑脸,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:“我以前见过你?”
戚阔抬头,表情略惊讶:“我一直就在军中,王爷也许见过我。”
萧繇摇头:“不,应当不是军中,我不知道军中有一个你这样的大夫。”
戚阔愣住了:“王爷,属下的确是军中的大夫,我是太医馆的医官,与孟思归孟大人相熟,陛下还亲自召见过我。王爷若是不信我,可以去其他大夫那儿打听一下。”
萧繇听见这话,忽然笑了起来,这家伙恐怕以为自己怀疑他是细作了,忍不住笑道:“不,我没有怀疑你,只是很意外军中还有你这样芝兰玉树般的人物。”
戚阔再次愣住,然后微微红了脸:“王爷说笑了。”
萧繇见他红脸,心情大好,忍不住又逗他:“你方才胆子不小啊,竟然敢替本王做主,让吉海将军离开。”
戚阔说:“王爷现在是属下的病人,属下是将病人的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。况且王爷精神已然不济,想是也无法同将军谈出什么结果来。”
萧繇挑眉:“胆识不错。你在谁的手下当差?”
戚阔说:“在吉将军军中当差。”
“我觉得你挺对我胃口。这样吧,回头到本王手下来当差。本王同吉海说一声。”萧繇说。
戚阔笑了一下:“我为军中所有弟兄服务,其实不管在谁手下当差都差不多。王爷,这药可不能浪费了!我好不容易才找齐的药材。”戚阔看见萧繇试图蒙混过关,汤药喝了一半,剩下的就要朝地上泼。
萧繇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:“可是实在是太苦了。”
“良药苦口,不喝药王爷的病如何得好呢?赶紧喝了。”戚阔将碗推回到萧繇嘴边。
萧繇看着他殷切的表情,笑了一下,一口将剩下的药给喝完了:“好了,实在是难喝,有无什么可以压压苦味?”
戚阔从自己的药箱里翻出一片甘草片:“这个吧。”
萧繇接过来,将甘草片扔进嘴里:“小戚大夫,本王何时能动身?”
戚阔问:“王爷打算启程回长安?”
萧繇点头:“我已经好了,便早日返回吧。回去还得同裴将军商议如何与吐谷浑谈判,咱们帮吐谷浑打了这么辛苦的一仗,又牺牲了那么多将士,不能半点好处都捞不着。”
戚阔说:“再休息两日吧。我现在帮王爷检查一下伤口,请王爷躺下。”
萧繇便躺下来,任由戚阔揭下脖子上的纱布检查伤口。
戚阔凑过来解开绷带的时候,萧繇闻到了戚阔身上淡淡的药香味,他的视线落在戚阔的脖子上,细长的脖子令人想起了仙鹤,他将视线移到对方的脸上,皮肤光洁细滑,嘴角淡淡的绒毛,竟是从未刮过胡子的样子。
萧繇忍不住问:“小戚大夫多大了?”
戚阔一边忙,一边答:“十八。”
“这么小,医术就如此了得!果然是英雄出少年!”
戚阔笑道:“王爷谬赞了。属下有家学渊源,刚会开口说话,便要学医术了。不过属下跟家学相差有点大,喜欢治疗外伤,被家中长辈视为逆子,幸而遇到了陛下这样的明主,得他点拨,才有机会继续钻研外科。否则属下也对王爷的伤无能为力。”
萧繇哈哈笑起来:“原是皇兄救了我。多谢小戚大夫,待回去了,定然向皇兄为你请一份奖赏。”
戚阔一听,顿时眼睛一亮:“那奖赏能自己要求吗?”
萧繇看着他:“你想要什么奖赏?”
戚阔说:“我想再面见一下陛下,同陛下聊聊天。”
萧繇一脸“就这”的表情,有些酸溜溜道:“倒是不难办到。不过我皇兄魅力竟这样大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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