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里备着常用的伤『药』,赵识找出『药』瓶,微微低下头,眉心紧拢,他先是用干净的手帕替她擦干净手掌心,然后再一点点抹开『药』膏。
这『药』膏的味道倒是好闻,好像有股若有似无的海棠梨花香,甜甜腻腻,舒心旷怡。
明珠抽不动自己的手,只能让他攥着,她也没觉得这点伤口有多疼。
她不想理他,更不想和他说话。骂他他也不难受。
赵识帮她上好了『药』,不知从哪里『摸』出来一把小剪子。
明珠的状态即刻紧绷了起来,“做什么?”
赵识摁着她的手指,淡淡解释:“帮你把指甲剪了。”
明珠自然不从,“我不要。”
赵识抬起头,眼神看着好像很费解,他问:“为何?”
顿了半晌,男人轻声安抚她的紧张,温温柔柔同她说:“剪了指甲下次就不戳伤自己。”
明珠被他抱坐在腿上,挣扎的时候腰间的衣带跟着慵懒散开,布料轻盈,衣襟有些凌『乱』。
她的脸也许是被红的,“我不觉得疼。”
赵识漫不经心嗯了一声,捉着她的手指,低头看了看,她的指甲盖是淡淡的粉『色』,指甲不太长,上面染了很漂亮的颜『色』。
他还是用剪子将她一双手的指甲给剪掉了,修剪的干净圆润。
明珠骂他有病。
赵识没什么反应,“嗯,说有就有吧。”
他松开了她的手,她立刻从他的怀中逃了出来,坐到软塌的另一边。
明珠整理好身上『乱』糟糟的衣裳,她缓缓心情,面无表情看着他,问:“我女儿呢?”
“在后面那辆马车上。”
明珠二话不说,站起来往外走。
赵识眼疾手快,葱白的手指掐着她的腰,明珠整个人栽倒在他身上,他皱着眉,“去哪儿?”
他说话时,息恰好落在她的耳侧,酥酥麻麻的,很不舒服。
“她见不着我闹。”
赵识垂眸沉思,想了想确实也是这样,但对这件事他略有不满,小孩子太粘人也不是好。
“总惯着她。”
赵识说这话倒没有指责,反而低低哑哑的声音透出些许委屈。
明珠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又开始作祟,“小满很乖,我就是要溺爱她。”
小姑娘要娇养,明珠在自己身上舍不得花银子,但对女儿是毫不吝啬,吃穿用度都要用她能给的最好。
明珠和他提起女儿就没有那么冷静,她转过脸,一双眼睛里毫无情绪,她问:“回了京城,是不是会把小满交给别人来养?”
这是赵识曾经亲口对她说过的话。若真是这样,她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吗?好像只能先一刀捅死赵识才能解决。
她开始认真思索,从哪里能弄来刀子,要世上最锋利的刀子,一刀毙命。
赵识伸手抚过她的轮廓,他咬着牙说:“不。”
明珠对他已经没有信任可言,这个男人从来不骗别人,但对她却没有几分诚信可言,说变就变。
她问:“真的吗?以前……”
赵识打断她,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有些轻颤,语速缓慢,好像说的十分艰难,“那时候不想要这个孩子,我以为不喜欢她,也不想看见她,才说要将孩子抱到宫里养。”
可明珠心软,根本不舍得真的不要这个孩子。
明珠听了连个反应都没有,她并未因为这番话就觉得多高兴。
过了半个多时辰,快到正午,赵识才放她去后面的那辆马车去见孩子。
小姑娘委委屈屈窝在娘亲的怀中,抓着她的袖子,不肯松手。
明珠觉得她定是吓坏了,低声哄她,“小满不怕,娘在。”
小满不是个爱哭的小姑娘,但昨天真是把她委屈坏了,她擦了擦眼泪,边哭边打嗝:“饿饿。”
明珠用帕子替她擦了脸,“先吃些糕点垫一垫,好不好?”
她点头,但还是很挑食,“不要芝麻。”
明珠说好,然后喂她吃了几块糖糕,怕她牙疼,也不敢给她吃多。
小姑娘吃饱喝足,继续舒舒服服黏在娘亲身上,睡着了也不舍得松开抓着她衣袖的手指。
一直到晚上天黑了。
明珠也没有从马车里下来,哄着女儿好好吃了顿饭,又给她讲了两个故,才将她哄睡着。
gu903();马车里暖烘烘的,软榻上也有两床厚实的被子,足够她们过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