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识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男子了。眉眼刻画清冷,疏离冷漠的气质,令她难以自拔。
盛菱很快就输掉了棋局,但她一点都不在乎输赢,她双手撑着下巴,一双乌黑圆溜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赵识,“太子哥哥,你知道吧。”
赵识坐着收拾残局,面无表情:“什么?”
盛菱说话直接:“我们之间的婚事。”
赵识不咸不淡道:“嗯。”
盛菱眼含期待望着他,心跳的极快,她难得红了脸,小声地问:“太子哥哥,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?”
她清楚,这桩婚事他若是不肯点头,谁都逼不了他。
是他自愿要娶她为正妃,这也代表他对她是有好感的。
赵识轻轻放下手中的白色棋子,他抬起脸,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定定落在少女透红的小脸上,他抿了抿唇,吐出的字眼,没有一丝温度,他说:“郡主。”
盛菱害羞地说:“你叫我菱儿就好。”
赵识没有改口的打算,他继续说:“我娶你你嫁我,对你对我都是一件省心省力的事情。”
盛菱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,小脸煞白,“你什么意思?”
赵识站起身子,淡淡扫了她一眼,“郡主应该清楚,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太子妃,可以是你,也可以是别人。”
他若铁了心不给人留面子,那就真的是分毫不留,温吞的字眼也能把人扇的脸疼。赵识说这些话并无恶意,全是遵从内心的实话,“郡主若是觉得被冒犯了,进而不愿意,我会同外祖母说取消这门婚事。”
盛菱眼前黑了黑,她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,“我没有不愿意。”
赵识冷淡嗯了声,“我还有事要忙,就先走了。”
盛菱忽然转过身,叫住他的背影,“你是不是……有喜欢的人了?”
男人已然走远,并未给她答案。
沉默几瞬,盛菱忽然之间推掉眼前的桌子,棋子落了满地,她的眼睛红的滴血,大受打击难以接受,他对她…难道真的没有半点情谊可言吗?仅仅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正妃吗?
她算什么?一个可以随意利用处置的郡主?
盛菱笑不出来,她将心腹叫了进来,“我记得太子哥哥养了一个外室,帮我查查那个姑娘姓甚名谁。”
之前盛菱根本没把那个姑娘放在眼里,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,永远都见不得光。
现在她没办法继续这么想。
“属下这就去办。”
盛菱握紧拳头,眼神深处的阴狠怨毒让人望而生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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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珠还不知自己又平白有了麻烦,接连几日,她都在后院那道小门碰见了卫池逾,往往见了面,也只是点头打声招呼罢了。以前卫池逾总是在这间小门外等她,时过境迁,许多事情都变了。
年三十的团圆饭,明珠抱病没去前厅,主母派人将晚膳送到她的屋子里,叮嘱她好好养病,还让人给她带了个小红包,面子功夫做得齐全。
明珠不愿去前厅吃年夜饭的理由倒也简单,三房那几个顽劣不堪的小孩子,会使劲作弄她,每年都会弄坏她的衣裳。有时剪破她的裙摆,有时候是跳起来拔了她束发的朱钗,看着她出丑。明媛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,使唤她去厨房洗碗,然后故意把她锁在厨房里,不让她有机会去看城门放开烟花。
明珠现在被养的十分娇气,再也不愿意被那些熊孩子耍着玩,也不要听她们的使唤,白白帮她们干粗活。
旁人过年,欢声笑语不断。
唯独明珠的小院子,安安静静,听不见别的声音。
碧莹瞧了心疼,正想着法子想活跃屋里的气氛,明珠忽然间站起来,提起桌上刚做好的红纸灯笼,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她跑的太快,碧莹几乎追不上她,风扬起她的裙摆,衣袂飘飘宛若落荒而逃的仙子。
明珠气喘吁吁跑到后门,隔着一道门,临门一脚忽然差了点勇气,她提起胆子,慢慢打开了后门,卫池逾就站在她的对面。
她知道他会在的。
每一年他这个时候,都会在这里等她。往往她都要跟他抱怨一整晚的琐事,祖母的偏心,嫡姐的为难,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要说给他听。
明珠一时冲动跑出来,倒也不后悔,等她逃之夭夭,有些话这辈子都没机会说出口。
纸灯里的烛火照在两个人的脸庞,衬得他肤质如白玉细腻。明珠仰着脸看向他漆黑的眼珠,她说:“那年,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物,但是我没有机会送给你。”
卫池逾喉咙苦涩,“嗯。”
明珠说出来后如释重负,好像解决了一桩心事,“你就不想问问我是什么吗?”
卫池逾对她笑笑,这是她这些天见到他唯一一次笑容,语气如从前,“是什么?”
明珠也跟着笑,“一个不怎么值钱的玉冠。”她又无奈叹声气,“现在没有了,被我弄丢了。”
卫池逾很想走上前抱住她,袖子里的手死死克制,他轻声同她说:“珠珠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就当收到了你送我的生辰礼,谢谢你。”
马车停在后巷巷口,男人坐在车里,安静听完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,车帘挡住窗外的光线,昏沉的夜色中,看不清男人的脸色,很久之后,只有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冷笑。
他提前从宫宴离席,竟叫他瞧见了这么精彩的画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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