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有姝颜(重生) 第11节(2 / 2)

gu903();此后的十余年间,噩梦连连。

向煦眼含泪花,“阿姐是我一个人的阿姐,我只是想让阿姐更疼我一点!”

幼时的阴影需要用一辈子来治愈,两人相依为命十余年,玉玲珑又岂会不疼他,这个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显得微不足道,只能等他情绪稳定,玉玲珑才缓缓说起了正事。

幽州黑作坊的事向祈重拿轻放本就惹人生疑,再加上那边境线上的十万大军,由不得人不多想,玉玲珑道:“向祈那性子,八成要动手。”

向煦点头,“单单一个黑作坊便也算了,我的人还打听到幽王豢养死士,扩充军队甚至连龙袍都做好了,咱们能打听到的消息,向祈又不傻,怎会轻饶了他?就是不知道是一家下雨还是三家一起端?”

“打个赌,三家,”玉玲珑唇角微扬,又想起刚才那两人:“两个没脑子的被向祈逗得团团转还感恩戴德谢太子不杀之恩,若向祈真的有意放过他们,就不会蓄意挑拨他们和幽王的关系了,无非是等他们内斗的差不多了,坐收渔利而已。”

“总归这局面不是咱们能控制的,必要的时候添把火就是了,”向煦不再聊这个话题,转而从怀中取出一枚做工精致的红玉簪来,上面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打眼的紧,他道:“刚才不该和阿姐置气的,这个给阿姐赔罪。”

“送东西就送东西,说什么赔不赔罪的,手艺不错,收了,”玉玲珑打趣道:“多大年纪了还时不时的耍小孩子心性,日后得娶个什么样的姑娘才能治得住你。”

向煦不答话,只道:“满月楼这么些年也挺招眼,被人盯上就不好了,不若趁还没出事,遣散人手,阿姐随我入府去住也就是了。”

“满月楼太招眼,满月楼的老板住你府上就不招眼?”不等向煦反驳,玉玲珑又道:“行了,我心里有数。”

太子府中,向祈席地而坐,正拿了一堆小竹条帮颜姝编织些小物件,自从那药方改过来之后,颜姝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,神智也愈发清明了,今日也不知怎么,竟想起从前向祈拿小竹条帮她摆弄小物件的事了,缠着他给编,向祈招架不住又乐意惯着她,让人拿了小竹条来挽起袖子便动起手来,不多时,一只栩栩如生的竹编小老虎便被递给了颜姝。

这小玩意儿摸上去凉沁沁的,又带着竹子的清甜,颜姝欢喜的紧,得寸进尺的提要求:“向祈,要两只。”

向祈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释然,手上动作不停,轻笑道:“怎得不叫夫君了?”

“不知道,”颜姝将手中的小老虎抛起又放下,最后心烦意乱的揽在怀里,“这几日晚上总是做梦,脑子里乱的厉害。而且你当日只是揭了我的盖头,三拜之礼未行,我私心想着,那么叫你可能不太合适。”

“小傻瓜越来越聪明了,”向祈感叹一句,心里想着娶你的话何止三拜之礼,若你肯嫁,我定当江山为聘,三书六礼,我的阿颜定然要做世上最幸福的新嫁娘。

“那梦里都有什么?有我吗?”向祈继续发问。

“你不要我了,”说到这,颜姝垂着脑袋,神情说不出的落寞,“我站在望枫亭,看着你率大军远去,心里期盼你再回头看我一眼,只要你肯回头,不管任何人阻拦我都要陪你走,”颜姝哽咽了一下,“可是我从正午等到黄昏,等到大军消失在最后一个山峦,却只等到了你的背影。”

颜姝你没有心!向祈停下手中的动作深呼了一口气,想出声质问却又担心吓到眼前这人,当年信念不坚定先放弃这段感情的人是你!说自己要嫁人让他不必再等的人也是你!你把我心肝肠肺捅了个稀巴烂,最后告诉我你舍不得……

向祈咽下眼中的情绪,尽可能的淡然道:“知道吗?当时你哪怕叫我一声,就一声!我哪都不去,就在京中守着你!”

人都有那么一点倔性和傲气,更何况他是一朝太子,被人捧在掌心金尊玉贵了十几年,当年头一遭春心萌动,就被现实狠狠的甩了一巴掌,能勉力压制住情绪尽可能淡然的处置这段感情,已然是最大的让步。

“那你现在还会守着我吗?”颜姝问。

向祈反问:“这得问你自己现在还愿不愿意陪着我?”

颜姝的脑袋乱的厉害,事实上这些天颜姝时而清醒,时而纷乱向祈都已然习惯了的,只是刚才颜姝重提当年旧事,两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了,现下反应过来,向祈自嘲的笑了一声:“等你彻底清醒,咱俩再慢慢算帐。”

恰好小厮通传,说是孙阁老求见,向祈便把小老虎重新塞到颜姝怀里,“剩下的小老虎先欠着,你先玩这个,蟹粉酥应该做好了,让他们带你去尝尝。”

颜姝脑袋还是懵懵的,抱着小老虎糊里糊涂的跟人走,在月亮门处又被向祈叫住,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,自顾自的摆出了一幅认真的姿态:“颜姝,我一直守着你!”

第23章筹谋。

孙阁老之所以到太子府走这一遭,不过是因为内阁收到了幽王请辞的折子,内阁这群人也不是瞎子,这些天通过向祈对这些个藩王的态度,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。

论理群臣上交的奏折先经内阁,由内阁的这些人分出个轻重缓急来,寻常的折子批复下发,剩余的再呈送皇帝,原本幽王的那封折子是要呈送给皇帝的,可孙阁老多长了个心眼,也算是给向祈卖个好,就先拿着折子来请示一下向祈的意思。

向祈接过奏折粗略的扫了两眼,前面提及什么久不见天子真颜本应在京中常住以示恭敬全是废话,向祈直接翻到最后,幽王这才缓缓提及幼子病重,思念之情切切,望陛下允准回封地之云,向祈轻嗤一声,也算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。

“不是什么大事,就不必叨扰父皇了,”向祈淡淡道:“皇叔思子心切,孤岂有不允准之礼。”

孙阁老心下了然,口中应是,略带歉意道:“太子殿下事务繁忙,臣也不好一直来打扰,只是这封折子发下去,常山王和长平王想必也是要递交辞呈的,如何处理,还望太子殿下明示。”

“孤久不见两位皇叔,想留他们在京中多住几日,”向祈抬头瞥向孙阁老,“此次多谢阁老特意往孤王这府中走动一遭,阁老照我说的办就是,出了事怪罪不到阁老您身上。”

向祈的意思很明白,领了他人情的同时也免了他的忧虑,孙阁老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好再次逗留,告退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踩在了脚下的细竹片上,旁边则是只编了一个老虎脑袋的竹制玩物,向祈出声解释:“闲来无事,摆弄些小孩子的物件,阁老见笑了。”

孙阁老口中应着哪里,心下却隐隐有些猜测,这玩意虽然精致,可外边叫卖的也不少,哪里需要眼前这位殿下亲自动手,他也不是有那么多闲工夫摆弄这些物件的人,再想起坊间传闻太子夺人新妇,娇藏东宫……孙阁老叹了口气,罢了,不是自己该操心的。

可巧这个时候裴铭求见,二人对视一眼,向祈便知道事成了,他让人先将地上这些物件收拾起来,转而带着裴铭去了书房。

“刚听孙阁老说殿下准了幽王离京的请辞?”裴铭不解道:“殿下放过他了?”

向祈冷淡道:“他回得去吗?”

裴铭心下稍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向祈的意思,自己依着向祈给的名录,将这些年藩王安插在京中的眼线拔了个干净,却独独留下幽王的人手,偏偏这个时候向祈又准了幽王离京的请辞,这让其他人怎么想?

前些时日向祈刻意挑拨幽王和其他两位藩王的关系,那两位估计心中还尚有疑虑,可是今天这事一出,那两位就要仔细掂量掂量究竟是向祈蓄意挑拨还是幽王有心出卖了。

“把他们的人都给我盯住了,”向祈吩咐道:“不管他们两位动不动手,帮他们一把,总而言之,幽王不能活着走出京师。”

“殿下是要借幽王之事钳制常山长平二王?”裴铭心下稍一思忖道:“恕末将直言,这些个藩王虎踞一方,势力怕是不容小觑,万一真把他们逼急了,鱼死网破,也未可知。”

“孤要的就是鱼死网破!”向祈抬眸,深邃的眼神中满是杀意,“他们若是不反,孤拿什么由头收拾他们!”

皇帝仁善,若非不可宽宥之重罪,多半不会对自己的手足下手,可是陛下顾念手足那些藩王就能善罢甘休了吗?上一世三王之乱犹在眼前,这一世若非自己突然归京,这些藩王怕是早就按捺不住了,与其等他们动手,不如自己先发制人。

驿馆内,长平王急匆匆的往常山王的院子跑,刚好撞见同样神色慌张的常山王,常山王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,基本上就明白了个大概,“进来说吧,咱们着急的,怕是同一件事。”

常山王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,“你也被人抄了家底了?”

长平王郁闷的同时又带着一些气愤,“我在京中也就这么几只眼睛,全没了!”

一夜之间,能把他们安插在京中的眼线处理个干净的,除了上边那位,旁人怕是没这个本事,可是向祈这些年远在西境,边境的事务处理起来怕是都劳心费力,哪来的精力去揭他们这些藩王的老底,既然如此,就是有人存心出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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