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瑶等到梁九功走后,一下瘫倒回床上,身体的痛加上心痛,立刻哭成了狗。
姚姑姑忙奔到帐篷门口打探,见外面无人才又回来,急着道:“哎哟,别哭了别哭了,先前打成那样都没有哭,得了赏赐却哭得这样凄惨,要是被有心人听到,还以为你不满皇上的赏赐呢。”
云瑶哭着想,她就是不满啊!不过她很快止住了哭,抽噎着道:“姑姑,我饿了。”
姚姑姑忍着笑,拧了帕子给她擦拭着脸:“哎哟,这哭来得快也去得快,真跟小孩子一样。你等着啊,我去给你拿饭来。”
云瑶深深叹息,还能怎样呢,哭又不能解决问题,发泄完就过去了。穿到这么个鬼地方,若是处处计较,还不得生生把自己憋死。
接下来的日子,云瑶优哉游哉养伤,魏珠与御前的一众伙伴们,都抽空来探望她,陪着她说笑解闷,她这伤养得快乐无比。
苏培盛也送了几次吃食药膏来,她有些担心,悄悄问姚姑姑:“你说四爷这是什么意思,怎么对我这么好,我这心有点没底。”
姚姑姑思索之后道:“四爷这人我也说不准,他平时不苟言笑,对谁都冷着脸,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。不过兴许是因为李格格之事,连累你受了伤,他有些过意不去吧。再说年后他就要出宫开府了,你们以后也难得遇上。”
云瑶自忖除了御前女巴图鲁这个虚名,没有什么值得胤禛这等大人物青眼相加的地方。她深知很多时候以为别人喜欢你,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错觉,顿时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很快康熙的御驾启程回京,云瑶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,这一趟木兰围场之行,她除了打了两架之外,一直都呆在帐篷里,连只野鸡都没有看到。
回宫之后,她又回到了与吉祥同挤小屋,每天早上闻着屎尿味吃早饭的日子。转了一圈之后,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。
比起以前,似乎又有些不同,宫里不管主子奴才,都对她客气了许多,想来她的巴图鲁称号还是有些震慑作用。
日子飞快过去,冬去春来,胤禛出了宫开府,宋氏生下了他的长女,不过只活了月余便夭折了。那时姚姑姑还未出宫,与云瑶嘀咕唏嘘了一翻,宫里生的孩子多,养大成人的少,阿哥府里也是如是。
没多久姚姑姑年满三十岁,也被放出了宫去。云瑶伤心难过不已,送走了她之后回过神,又开始摩拳擦掌,欢欣雀跃起来。
姚姑姑走后,她的等级也该升一升,茶叶房的管事之位,梁九功已经示意了她几次,非她莫属。
她甚至偷偷去姚姑姑的院子看过,虽然只有一间正屋连着两间不大的偏房,可总是独门独院啊。
云瑶早已暗戳戳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袱,只待梁九功去与内务府通声气,她就能走马上任,搬进她期盼许久的住处了。
这天春光明媚,天气碧蓝如洗,衬着绿瓦红墙的宫殿,连云瑶最讨厌的夹道都仿佛被渡上了层金光,美得不真实。
她心情极好,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意,仔细分拣着今年进贡上来的春茶。梁九功走进了进来,愣了下也笑道:“乐着呢?”
云瑶笑容更甚了,福了福身,眼睛放光看过去,等着他宣布好消息。
梁九功乐呵呵地道:“皇上传你过去。”
云瑶心中有些失望,不过还是忙放下茶叶跟着他走出去,悄声道:“梁谙达,皇上可是有什么事,你给我透个底呗。”
梁九功看了她一眼,“肯定是好事,你去了不就知道了。”
云瑶听到好事便放了心,进去御书房后恭敬福身见礼,偷瞄了一眼康熙,他心情颇好,两人四目相对时也没有瞪她,打量着她道:“倒清减了些,好像又长高了几分,不过以后不得再减那劳什子肥,身体好才有利于生养。”
云瑶一下有些懵,康熙说这话什么意思?
“你在御前当差也已有些年头,朕瞧着你平时跟弥勒佛似的,让人看了也觉着喜气。以后你就去老四府上伺候他吧,记得多劝解着他些,不可伤心太过,你再多为朕多生几个孙子,朕自会重重赏你。”
云瑶如遭五雷轰顶,她早已安排好的人生,已经唾手可得的东西,全部成了泡影。
她眼前一黑,一口气没有提上来,直挺挺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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