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过高大,站在他面前的我,周身都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。
“你……看到我了?”
他双手负在身后。
暗光里他整个人我都看不真切,就连说话的声音,也听得不切实,好像他的唇根本就没有动,但那句话却以像在我的耳边低语一样的清晰,令人惊艳的声音。
我想一定是我刚刚跑累了,心跳得这么厉害,以至于精神都有些恍惚。
奶奶从小就教育我,伸手不打笑脸人,不管什么时候,你对别人笑着,别人对你的恶念总是要减少几分。虽然说我并不认为眼前这个高个子的男子对我有什么恶念,但与人说话时面带微笑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。此时我更是甜甜地回了他一个笑容,“嗯,看到了。看到你走这条路,我才敢下来,想搭着你一路,做个伴。”
他似乎很惊讶于我的话,沉默半晌,才回了这么一句。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
我怔了怔,也没有说什么啊?就是说与他搭个伴,一起回村嘛。
他想了想,淡淡地道:
“不是谁都能做伴。”
“我很好相处。”我连连点头,只差哈腰。
他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。
我身上那种压迫感越来越明显,手心里都握出了汗。突然觉得自己下车这个决定也不一定好,心里开始有些隐隐地后悔。还好,他只是眉毛微微一扬,嘴角挽了一个若有若无地的浅笑,转身便在前面走着。
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,脑子里全都是他刚刚那一个若有若无的浅笑。这样晚的天色里,浅笑的面容,好像一副水墨人物画,看起来很抽象模糊,却又能直击人的心扉,似乎是透过水墨看到灵魂一般,永生难亡的画面。
第三章尖叫起来
只一会儿我跟他又拉开了些距离,我暗骂自己,写文成痴了,总是能脑洞大开,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这样一个农村的男子,难道还能成为我yy的男主不成?虽然他……确实只用一个浅到看不真切的笑容,便让我对他充满了兴趣。
跳着河墩过河的时候,我能远远地看到那座公路桥。一辆车刚好从桥上过去,开着大灯。应该是张军他们。
“他们会出事。”
我一从河墩上跳下来,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话,吓了一跳。“你说什么?!”
他没有回答我,只是背着双手,在我前面缓缓地走着,好像刚刚并没有开口说话。除了河里哗哗哗的流水声,荒山的夜,一片寂静。我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,或者是脑洞还开着,臆想症很严重。
上坡的路很陡峭,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,背着电脑包特别的吃力,加上天色已经完全地暗了下来,两边的树林丛密,整条路只能依稀地看到一条微微透白的影子,根本就看不清楚,我恨不得趴在地上爬着走,一边艰难地迈着步,一边重重地喘着气,有时候还会踩到石子差点跌上一跤。
而他在我的前面,挺直的白色背影一直不曾弯曲过,山间夜路,他信步走着好像如履平地,连一个轻微的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来。我一边感叹他的飘逸与潇洒,一边暗暗地恨他的铁石心肠,看到一个软妹子累成这狗样,都不来帮我一把。
“大哥,你姓什么啊?”快到坟山的时候,我想与他说说话,壮壮胆。
他没有回我,也没有回头,像是没有听见一样。
不帮我背电脑,不找我说话也就算了,我主动找他说话,竟然还被嫌弃,依着我平时的脾气,不管他是谁,哪怕他屌炸天,我都会甩头就走。
但今天,这荒山野岭的黑夜,他是我的心理的安全庇护所,唯一的。
夜,越来越暗,两边的树影便往身边越欺越近,好像身边站了很多人,随时都要出手扯你一把似的。我紧紧地握着双拳,连大气都不敢出,努力地想跟上他的步伐。
慢慢的,身边的坟地越来越多,夜色虽浓,但那些墓碑却在夜光里用眼角余光都能清晰地分辨出来。
眼看着他飘然的身影与我的距离越拉越远,而两边山林里,又窸窸窣窣地传出些声音,像是谁和谁在一切窃窃私语似的。心里正发毛,突然感觉到电脑包猛地变得一沉,像是被人拽住了。
心脏突突地剧烈跳动起来,不敢回头,张口想叫他,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了我足有两丈的距离,应该是顾不到我了。只这么迟疑了一下,我便发现我的心脏像是被人握紧了一样,无法跳动,呼吸也越来越困难……
在这紧急的关头,我瞥见旁边不远处的森林里,好像有火把亮着……从小就被警告过,晚上,凡是不是正路上的火把,都是鬼在引路,千万不要看。可是此时我却完全不能自制地抬头瞟了一眼,这一看,只觉得全身血液唰的一下直往脑子上冲,心往喉咙里扑,而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一样,出不了气,我本能的啊了一声,尖叫起来……
第四章惊魂一瞥
我回过神来的时候,发现已经站在了奶奶家前的老槐树下。
那个白衣男隔了一步远的距离站着,白色的身影看得我有些恍惚。奶奶家的灯光,从窗户里射出来,昏黄的灯光让我浑身缓缓恢复了血流的供应。抬头看着他,想说声谢谢,却怎么也张不开口,浑身一直在不停的颤栗,不能控制的颤栗……
看过灯光之后,黑暗中他的脸,更加的看不清楚了。他也没有过多停留,飘然无声地离开。
应该是他抱我回来的。我回味着他身上的气息,有些冷洌,可能是因为去吊唁死人的原因,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纸钱和焚香的味道。
奶奶开门见到我的时候,吓了一跳:“苇苇,你这么晚了一个人回来的吗?胆子天大啊你!”
我没有说话,恍恍惚惚地进屋,放下沉重异常的电脑包,浑身像被人暴打过一样,骨骼清痛,脚步沉重。我甚至连手脚都没有洗,直接倒在奶奶竹床上,沉沉地睡着了……
第二天,我是被奶奶家的老狗大黄舔醒的。
它夸张地摆着尾巴,恨不得将整个屁股都摆脱,亲昵地舔着我的脚后跟,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,好像我回来都不知会它一声,它有多么的委屈似的。
大黄狠狠地往我身上扑,表达着它的忠诚与亲热,而我却在一睁眼,便不能自制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根火把。
当时,我一眼看过去,那火把照耀下的,是一张带血的脸。那张脸我太熟悉了,那是我死去了整整有三年的堂姐卢花的脸!额头上的伤口不停地在往外流着血,而她却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疼痛一样的,面色沉静而安详,她的眼睛很大很黑,我看见她的同时,她也正看见了我……
她的眼神那样的熟悉,带着笑意,像极了好久不见,下一秒便要扑过来叫我的名字一样……三年来我每晚都梦见她,以至于得了神经衰弱,没有想到昨天晚上会在坟地里真的看到她!那种汗毛根根倒竖的感觉又袭上身来,喉咙开始发堵,我紧紧地抱着大黄的脖子,控制自己不要尖叫出声。
这时奶奶走了进来,“苇苇,乡里早上有些凉,你多披一件衣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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