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泰没有辜负期望,不仅历经艰辛活了下来,还成为了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男子汉。”她仰着头,眼里盛满倾慕的光芒,“阿泰是文韬武略的英雄,并且当了天子,把万千子民庇护在羽翼之下。”
“阿泰的娘亲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欣慰,她的孩子已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。”
“八岁之后,我再无父母兄弟,孑身一人,独行于世。”拓跋泰揽她入怀,“人说高处不胜寒,身为天子更是孤家寡人,可我不甘如此。”
不仅不甘,他更渴求世上有人能与他血脉骨肉相连,成为他的牵挂。
“晚晚,你陪我一起,无论前路如何,都与我相伴。”
不想再若即若离患得患失,他想要一个她不离不弃的承诺。
“……好。”崔晚晚答允。
从皇陵回宫的路上,崔晚晚摘下八棱手串细细摩挲,当初她还疑惑为何送她此物?今日方才知晓来历,竟是天子生母遗物。
心中酸苦,眼眶灼热,崔晚晚掩面而泣,惊得佛兰连忙问她怎么了。
她伏在佛兰肩头哭,哽咽道:“姐姐,你不知他待我多好……我很后悔,后悔极了!”
以前她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,可今日她多么希望当初一切都没发生过。
佛兰自是懂得她的煎熬,劝道:“实在舍不得,不如就这样过下去,船到桥头自然直。”
“我不能。”崔晚晚抬头满脸泪痕,“哪怕他有一丝的不好,我也就自私到底了。但他这般待我,我不能害他。”
哭够了她收拾情绪擦干泪,重新戴好手串,脑海无比清明。
细细回想今日发生的事,崔晚晚眉目冷凝:“就算陆湛想见我,也不会蠢到把拓跋泰招来,应该是有人拿我做饵引他入局,如此处心积虑,无非是想置我于死地罢了。”
倘若在祭陵之日闹出私相授受的丑闻,这么大顶绿帽戴给天子,就算拓跋泰忍得下,宗亲朝臣也忍不下,非得剥了“奸夫淫|妇”的皮不可。
“多亏娘子当机立断,这才躲过一劫。”佛兰心有余悸,又道:“已经在审那小尼姑了,且看背后是谁指使。”
“前段时日是我太宽容了,明枪暗箭竟然接二连三的来。”崔晚晚冷笑,“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猖狂。”
第59章樱桃妖媚惑主,纠缠陛下。……
春夏樱桃正当季。
拓跋泰还记得上巳节崔晚晚偷食青酸樱桃的事儿,于是京郊第一批樱桃成熟送进宫,他就命人全部拿去了长安殿。
崔晚晚雀跃不已,连忙让金雪挑了一筐最红的洗了来,兀自吃了一大碗。
结果傍晚就长了口疡。
拓跋泰来得时候她正举镜自照,张开檀口翘起香舌,瞧见底下米粒大小一个白点。
“怎么了这是?”他问。
崔晚晚放下夔纹铜镜,咬唇哀怨:“长了疮,好疼。”
“朕瞧瞧。”拓跋泰帮她看了看,安慰道:“小疮而已,不碍事,过两日就好。”
口中疼痛什么也吃不下,崔晚晚心生埋怨,捶他一下:“都怪你!”
“关朕什么事?怎么什么都怪朕?”拓跋泰觉得这实属迁怒,简直毫无来由。
“就怪你!”她蛮不讲理。
“是小碗自己嘴馋,食多了樱桃上火。”拓跋泰可不背这个黑锅,“你不许再吃了。”
那么多樱桃能看不能吃,崔晚晚心中火气难消,狡辩道:“才不是因为吃樱桃,是因为……吃了其他不该吃的东西。”
“什么?”
她理直气壮道:“昨夜侍奉陛下笔墨,您让臣妾吃了御……唔!”
拓跋泰赶紧一掌捂住她的嘴。
“口无遮拦,难怪长疮!”他耳根红透,压低声音威胁,“再嚷嚷一个字,朕就不客气了。”
崔晚晚凶狠瞪他,好似在说你不过是只纸老虎,我还怕你不成?
佛兰端药过来,见到两人对峙,大眼瞪小眼,谁也不肯认输的样子。
“见过陛下。”她匆匆行礼,纳闷地问:“这是怎么了?”
拓跋泰警告地看了崔晚晚一眼,缓缓开口:“长了口疡需得禁言,这才好得快。”说罢才慢慢松开手掌。
佛兰听了只当这是偏方,连连点头:“奴婢记住了。娘子来,快把药喝了,今日可不许讲话了啊。”
可怜崔晚晚不仅被灌了一碗又酸又苦的清火汤药下肚,还被一左一右两个“护法神”看着,一个字也不许她讲。
夜晚安寝,崔晚晚一言不发,躺上床就扯过被子蒙头大睡。
拓跋泰知晓她怄气,暗暗叹了口气,过去求和。
“好了,现下没有外人,你要说什么都依你。”
崔晚晚不理他,还翻了个身拿背对他。
拓跋泰贴上去,耐性解释:“你说的那些……咳,闺房密事怎可让外人知晓?朕乃堂堂天子,当着外人你好歹给朕留几分薄面,只有你我二人之时,随你如何都行。”
他用劲把人扳过来,扯下被褥,对上一张憋气憋得红扑扑的美人脸。
眼神含嗔似怨,樱唇不满嘟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