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崔晚晚歪头:“您今日不是折过了?不觉得累吗?”难道在集灵台没有“折下”林新荔?那梅花哪儿来的?
“那怎么够。”拓跋泰以为她说的是昨夜春宵,勾唇风流倜傥,“朕尚有余力再摘一朵。”还是朵娇艳带刺的妃子笑。
两人各有所指,简直牛头不对马嘴。
崔晚晚垂眸盯着他下腹看了片刻,认真道:“贪花好色伤身,还请陛下保重龙体。”
拓跋泰被她嫌弃的眼神气得七窍生烟。他一心守着她,过得只比苦行僧好那么一点,怎么就成贪花好色了?
“又给朕乱按罪名。”他冷笑,“回去朕就把这四个字坐实,随你怎么哭。”
崔晚晚把脚往他怀里蹬,踩着温厚的胸膛取暖,逞强道:“我几时哭过!”
“那这是什么?”拓跋泰指着胸口泪渍,当场揭穿。
“反正我没哭,”崔晚晚窘迫之余,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,“是饿了流的口水……对了!芋头芋头、都烤糊了!”
她手忙脚乱地指挥拓跋泰,让他刨开火盆里的炭灰,把埋在底下的芋头挖出来,果不其然表皮焦黄微糊,不过好在里面仍是好的。
她不愿弄脏手,于是拓跋泰又任劳任怨剥皮喂她吃,一人一口分食。最后她吃不下了,他便把剩下的全部吞下肚。
拓跋泰屈膝而坐,他不喜广袖长衫,更爱利落胡服,贴着背脊勾勒出一把好腰身。殿内烛火蒙蒙,外头雪光白亮,映在他的俊脸上,显得如玉璧般风华高尚。崔晚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眼睛里的痴缠都要化作月光银辉洒下来。
“看朕作甚?”
“阿泰,”崔晚晚唤他,轻轻靠过去,闷闷不乐,“你送我的那只兔子……”是不是别人也有?
咬了咬唇,还是羞于启齿。
“兔子怎么了?”拓跋泰不明所以,忆及她说过要吃掉兔子的话,遂笑道:“还在盘算着喂肥了怎么吃?晚晚怎么那么馋?”他捏了捏她鼻子。
崔晚晚噘嘴:“我就馋!我还嫌兔子肉太少不够塞牙缝,想问问它有没有兄弟姐妹,干脆一并打来吃了,免得它们骨肉分离!”
“是有不少兄弟姐妹。”
听到这句话,崔晚晚就像心窝里被塞了一捧雪,冰凌凌的。她无精打采“哦”了一声。
“母兔子能生,每年可以生两三回,一回少则三四只,多的七八只,小兔子生下来拇指大小,但个把月就能独自过活。从前在西北边陲,每年三四月份兔子发情,雄兔也不藏着了,整天东奔西窜找雌兔交|配,朕与仲祺还有崇峻就去猎兔,只要找着一只母的,后面一准能逮住六七只公的。”
拓跋泰平素话不多,也不怎么提从前的事,今夜难得讲这么多:“有时候还能看见兔子打架,别看这些小东西平时温顺,争母兔子的时候打得厉害,还会相互撕咬。别人说兔子急了也咬人,一点也不错。”
世间万物,雌雄阴阳,皆是如此。
只有获胜的雄兔才有资格与雌兔交|配,而天下英雄豪杰,惟手握帝王权柄的天子,才能呵护崔晚晚这样顾盼生辉的佳人。
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献给她。
尽管闹不明白她为何总是惦记着吃掉兔子,拓跋泰依然承诺:“下回又遇到雪兔再给你多抓几只,上回朕只捉了一只活的,其余的被旁人拿了。”
“真的?”崔晚晚忽然拔高声音,目光狐疑。
“骗你作甚。”拓跋泰莫名其妙。
一瞬间风停雪歇,雨过天晴。
崔晚晚笑靥如花,扑过去抱住他:“阿泰你最好了!”
第43章将离这位郎君,你可知鸳鸯……
直到第二日天光放晴,行宫奴仆把台阶残雪都扫清,拓跋泰才携崔晚晚一齐下山。
途经集灵台,崔晚晚驻足问道:“梅花是这儿摘的?”
拓跋泰承认,她又追问:“那——你摘的时候遇到什么人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崔晚晚原本还想再问,可又觉得自己如此追根究底好没意思,于是闭了嘴,只是心里到底不舒服,噎噎的。
还没到山脚,只见福全自下而上匆匆跑来,禀告拓跋泰方丞相求见,现下正在七星殿等候。今日休沐无朝会,年迈的方晋杰却冒着风雪面圣,必有要事。
拓跋泰腾起不好的预感,随口叮嘱了崔晚晚两句,便立马随福全先一步下山。
回到飞霜殿,整夜未睡的佛兰守在门口,见到迟迟归来的主仆三人,顿时眼睛一瞪。
金雪银霜吓得缩起脖子,暗暗祈求佛兰姑姑口下留情,别把她们骂得狗血淋头。
崔晚晚先发制人,笑脸迎上:“佛兰姐姐——”
“还知道回来?”佛兰横眉冷对,“怎么不在山上多住几天?”
“想你了嘛。”崔晚晚挽上她胳膊,亲昵撒娇,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昨夜我都没睡好,尽想着你了。”
“我看你们是乐不思蜀还差不多。”佛兰素来刀子嘴豆腐心,见她形容略有憔悴,手也凉津津的,没好气道:“还不快进屋!”说完连忙张罗梳洗饭食一应杂事去了。
崔晚晚抛给金雪银霜一个得逞的眼神。
飞霜殿是天子寝宫,汤池乃是行宫最大的,崔晚晚在山上捱了一夜,虽然一直缩在拓跋泰怀里不曾受冻,但下山冷得够呛,于是用完早膳就扑腾进了汤池里。
佛兰体贴周道,在汤池中兑了豆蔻香,又用托盘盛放木樨甜露供她饮用,还额外放了几样精致点心。崔晚晚浸泡其中不知几多惬意,长发高高挽起露出天鹅般的肩颈。
可谓兰汤滟滟,若三尺寒泉浸明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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