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皇后娘娘。”
换了几次茶后,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,皱着眉问道:“府上的那人还没送走?”
陶茱萸有些迷惑,不知皇后指的是谁,便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忠勇伯夫人。
高氏见状,摇摇头道:“毕竟是从小养在跟前的,老祖宗又疼她,哪舍得送她回去。”
听到这儿,陶茱萸才反应过来,皇后娘娘说的是齐晚月。不过,娘娘好像不大喜欢齐晚月?
第46章抵达江南
“当初我就不赞同国公爷将齐晚月抱到府上养,只是靖南王一个劲儿的在旁边撺掇,再加上老封君又病了,这才没坚决阻止。”想起当年的事,皇后神情有些不悦,“若这齐晚月心思纯善,养在府上倒也没什么,只是她实在是上不得台面。”
见陶茱萸和忠勇伯面上都有些不解,立在一旁的静兰解释道:“上个月晚月姑娘进宫时,有个老太妃养的一只小奶猫,不小心踩脏了她的鞋,她便残忍的将那小猫的四肢都折断了。”
说到这儿,静兰面露不忍,而后又愤愤地说道:“后来老太妃告到皇后娘娘这儿了,晚月姑娘还一个劲儿的抵赖,当时只有一个小宫女看见了,再加上靖南王不知安得什么心,也掺和了进来,最后不了了之。”
“哎哟,还真没瞧出来,晚月丫头心这么狠。”高氏拍了拍胸口,“平日这丫头从不拿正眼看我,我便也没往她跟前凑,只是没想到私底下居然能做出这种事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”皇后点了点头,而后有些担忧地看着陶茱萸,“以前我只当齐晚月脾气骄纵,便有些不喜,现如今我还真怕她给你使什么绊子。”
陶茱萸想到那罐茶叶,笑道:“娘娘放心,我应付得来。”
不过,她最担心的不是齐晚月,而是她的舅舅,靖南王。从皇后娘娘说的事情来看,齐晚月被抱进敬国公府,有他不少功劳,而后来又处处维护,实在是有些奇怪。
想到这儿,陶茱萸便问道:“靖南王怎么会如此维护齐晚月?”
皇后意味不明地说道:“靖南王对外的说法是,齐晚月与他儿子八字非常相配,是他认定的儿媳妇,所以他才维护有加。”
“这话谁信?当初给笙儿定下的可不是晚月。”高氏嗤笑一声,“国公爷和老祖宗多次要求解除两家婚约,却被靖南王各种推辞,再加上晚月也不同意,便一直这么拖着了。”
皇后也叹了口气,“如今朝堂里局势错综复杂,陛下也没法子直接下旨让两家解除婚约,只希望栾大人这次南下能有所收获。”
听到栾良砚的名字,陶茱萸立马打起了精神,小心地说道:“相公只是说要去江南,给陛下办些差事,具体的倒是没说什么。”
闻言,皇后神色有些不自然,笑着说道:“确实只是一些小差事,你也不用担心,想必过不了几日便能回京。”
只是一些小差事,就能影响到朝堂的局势?陶茱萸心底有些怀疑,但也没再说话。
独属于江南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,含着些许温婉,连带着让人也慵懒几分。
“给夫人的信送出去了吗?”坐在马车上的栾良砚,正低头看着手上的一摞小纸条。
“已经送出去了,老爷,再往前走两里路,就到江南了。”文书说道,而后接过栾良砚手里的纸条,一张一张的全部烧成灰烬。
“停车。”
在前面赶着马车的文华听到吩咐,连忙将马车停了下来。
见栾良砚下了马车,骑着马跟在后面的十二人,也都从马背上跳了下来。
瞧着身前肃穆而立的十二人,栾良砚淡淡道:“留下两人跟着我,剩下的人分散开来,隐在暗处。”
“是。”为首一人应道,很快便有十人连人带马消失在四周。
江南盐税在朝廷税收里占了很大比例,这块儿一直是辰安帝的心病,每年不知派了多少官员来此处查探,要么是有来无回,要么是白跑一趟。
而要想肃清掌管钱粮的户部,将靖南王的一伙从里面全部拔除,又只能从江南盐政这里撬开口子。
辰安帝将独属于帝王的龙影卫都派出来了,足以看出他这次的决心,以及这次任务的危险。
已经能见到不远处的城墙,文华便问道:“老爷,我们是在外面找个地方歇一会儿,还是直接去州府衙门?”
“我们这一路也没隐瞒行程,想必已经有不少人候着我们了。”
还没到城门口,便见到一大帮子人正等在那里,栾良砚冷笑道:“瞧见没?想见到我们的人可真不少。”
栾良砚刚从马车上下来,便有一身材圆滚的官员迎了上来:“下官郑友潜见过栾大人,栾大人一路辛苦了。”
“郑知州客气了,为陛下分忧,何谈辛苦。”栾良砚笑着应道。
“栾大人说的是,”郑有潜笑道,“下官略备了薄酒,为栾大人接风洗尘,还望大人赏脸。”
“有劳郑大人。”
一见栾良砚点头,郑友潜顿时喜笑颜开,脸上的肥肉将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,挤得只剩下两条细缝,他一边领着栾良砚朝城中走去,一边说道:“您瞧瞧这街上的百姓,每个人都红光满面,衣衫整洁,足以表明他们生活富足,安居乐业。”
“到了。”走到一处酒楼,郑友潜停住脚步,同栾良砚介绍道:“这是我们江南一带最有名的酒楼,您一定要好好尝尝里面的招牌菜。”
栾良砚瞧着金光闪闪的酒楼大门,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“这地方还真是气派,光看大门就花费了不少银子吧?”
“嘿嘿,不多,不多,您里边请。”郑友潜脸上笑眯眯的,心底更是乐开了花。看来消息说这栾良砚只是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,果真没错,连这等东西都没见过,那就好办了。
这顿酒宴可以说是宾主尽欢,临末了,席间的人都已经称兄道弟起来。
郑友潜摇晃着将手搭在栾良砚肩膀上,一副哥两好的架势,“栾兄真是个爽快人,这一杯我干了。”
“不行,不行了,”栾良砚此刻也是双眼模糊,显然醉得不轻,“郑老弟酒量太好了,在下认输。”
坐在下手的通判周源也笑道:“栾大人难得来一次,不多喝点儿,那可怎么行。”
又喝了几寻后,郑友潜等人才扶着栾良砚上了马车。
临进马车时,栾良砚脚下一个踉跄,含糊不清地说道:“诸位老弟,明儿可别忘了把账本给送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