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是刘黑子对李春来很看重,倚为重要资源,但在此时,他也是一动也不敢动,根本就不敢出来为李春来站这个场。
“呵。”
李春来这时却浑然不惧,在这种危急时刻,他的心神反而冷静到了一个极点,冷笑一声,乃至有些充满玩味的道:“你们自无需跟我这个不入流的杂碎交代,但是,这大半夜的,你们鬼鬼祟祟,靠近这几个刚死了男人的孤苦民妇,得跟我家少爷好好交代交代!”
既然小卢捕头这么阴,一个劲的玩阴招阴他,李春来也不怕跟他撕破脸了。
有了那笔横财作为底子,哪怕被撸了这身皮,他也不在乎了!
但是,他李三儿就算是死,却也绝不可能让小卢捕头这个阴货讨了什么好!
你不是想玩吗?
那大家就一起下场来玩呗!
他李三儿、李某人不过贱命一条,难道,还玩不过你这拖家带口、家大业大的?
“你家少爷?”
说话之人已经从黑暗中完全显现出身型,是一个面色阴翳、长着个大鹰钩鼻,一看便是充满贵气又很不好招惹的人。
鹰钩鼻疑惑的说了句你家少爷,嘴角边忽然便是露出了止不住的玩味笑意,眼神简直就像是看蝼蚁般看向李春来:“来,小兄弟,来,你跟你爷我说说,你家少爷是谁?”
“大胆杂碎,还不快给老子闭嘴!”
这边,李春来还没说话,不远处的小卢捕头却是已经炸了锅,恍如是炸了毛的猫,连滚带爬的便是冲到了这边。
这速度,恐怕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。
忙上气不接下气的讨巧鹰钩鼻道:“符爷,符爷,您千万别听这小杂碎胡言乱语,小的怎敢坏了符爷您的事情,这小杂碎是与小的有过节,这是在诬告小的哇”
这符爷身份明显不同凡响,小卢捕头直接要被吓尿了,这话几乎就没有什么掩饰的了。
“嗯?”
符爷登时皱眉。
他看了看狗一般的小卢捕头,又看向了充满稚气、却又身形笔挺的李春来,一时却并未说话。
李春来此时也看清了这符爷的打扮,非常精致,但他现在还不了解大明的官袍,一时分辨不出,这符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。
只是觉得符这个姓氏,有些耳熟,似乎在哪里听过。
“李,李,李兄弟,这,这,这是京营副统领、千总符爷啊”
身后,刘黑子终于回过神来,几乎灵魂都在颤抖般,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语气,低低对李春来道。
“副统领,千,千总”
李春来登时也只觉后心一阵发凉,身形都要止不住的颤抖。
他这时终于想起来这个符姓为什么会这么耳熟了,隐隐绰绰的曾听人说起过,符家,在京营里都能算得上是豪门啊。
他无意间,竟然得罪了这等人物
这还怎么玩呀?
这简直就像是两帮寻欢客狭路相逢,必定要有一方扑街啊。
但事已至此,已经是无路可退,李春来也来不及思虑许多了,面上没有丝毫畏惧,依然是笔挺着身形,眼睛如鹰般锁定着这位符爷。
他得罪这符爷已经是肯定的了,便只能不让对方在官方层面,找到他的岔子。
毕竟,陈家庄这事儿闹大几乎已经是必然,此时如果这符爷敢乱来,保不准就有大佬做主。
前提是必须把握住自己,乃至把这事情闹大!
就算这姓符的牛逼又如何?
这天下,究竟是朱家的天下,还不是他们符家的!
总有能说理的地方不是?
“”
符爷这时眉头也是皱的更紧,乃至根本看都没看小卢捕头一眼。
他身边的随从此时面色也都有些不好看,都很不善的盯着这小卢捕头。
俨然,小卢捕头刚才的话,非但没有拍到他们的马屁,反而是拍到了马脚上。
“这”
李春来也不由得一个机灵,陡然捕捉到了什么。
这符爷必然是金贵无疑,可他李春来在县衙的日子也不短了,却是从没听过这符爷的名头,想来,平日里,他也是低调的。
本来,这事儿或许不算什么事儿,可小卢捕头刚才俨然是犯了大错,太耿直了,让符爷下不来台了。
小卢捕头这时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,瞳孔已经缩起来,惊悚的看着面色不善的符爷几人,却是浑身哆嗦着没了说辞。
“符爷,您几人是过来巡营的吗?哎,您咋不早说啊。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吗。小的李春来,给符爷您磕头了。符爷您这么晚了还过来巡营,小的真是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啊。”
局势正紧绷之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却陡然打破了平衡。
旋即,那个笔挺的身影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,用力对着符爷这边磕起头来。
“嗯?”
符爷一愣,神情旋即却迅速放松,嘴角边不由的便是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玩味。
眼前这毛头小子,非同一般的机灵啊。
“驾,驾!”
但符爷还没来得及说话,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
紧接着,马蹄声便是迅速扩大开来,有人扯着公鸭嗓子大呼道:“莱芜镇守,丁公公到”
这声音虽然不好听,却是犹如平地起惊雷,李春来他们这边的紧绷气氛,眨眼便是被斩的支离破碎。
而符爷玩味的神情,也是迅速的凝固起来,哪还有之前的半分放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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