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子里,男人猩红的眼眸深处火烧的很烈,嘴唇紧抿,肩膀紧绷,似乎在忍耐着什么。
嵇玄的心里在天人交战。
他能够听到自己的耳朵里嗡嗡地响着,好像喝醉的不是叶迦,而是自己似的,那种焦躁的灼热从灵魂深处灼烧着他,折磨着他,令他几乎很难定下心来思考些什么。
那个劝自己要忍的声音越来越小,越来越小,到现在已经快要听不到了。
突然,只听“刷”的一声响起。
哗啦啦的流水声打破狭窄空间内凝固的死寂,嵇玄一惊,扭头看去。
只见叶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刷完了牙。
他探了半个身子进浴缸里,手里拽着打开的喷头,冒着腾腾热气的水涌出,瞬间将他的上身的衣服打湿了一半。
叶迦似乎觉察到了嵇玄的目光。
他迟缓地看了过来,说:
“洗澡。”
单薄的衬衫紧贴在他的身上,勾勒出紧致流畅的肌肉线条,隐约可见皮肤苍白细腻的质地。
嵇玄感到自己大脑里有一根弦绷断了。
天旋地转之间,叶迦感到自己被重重地推到墙上,脊背上传来冰冷而坚硬的触感,隔着被沾湿的衣服,犹如针锥般刺入神经,在一瞬间让他的神智变得清醒了起来。
怎么回事?
耳边似乎有水声始终不断地在哗哗流淌,头顶的灯光明亮刺眼,令人头晕目眩。
这是在哪?
但是,还没有等叶迦思考明白,整个人就被死死地压住。
嘴唇被重重地舔咬,胸膛传来沉沉的压迫感,令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身旁的温度伴随着水蒸气飞快地升高,叶迦感到自己的脸颊烫的惊人,唯有面前的这具躯体带来舒适的凉意,在这眩晕的,粘稠的泥沼中,拉扯着他越陷越深。
但是,脑海中有什么在挣扎大叫。
本能预知到危险感,在他潜意识的深处翻江倒海。
叶迦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。
男人熟悉的面容凑到极近,高挺的鼻梁和眉峰上带着水汽,越发显得眼窝深陷,眼神灼热。
“放手”叶迦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哑的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,声线喘息微抖,几乎被哗啦啦的水声吞没。
嵇玄似乎注意到了叶迦的清醒,低笑一声:“哥哥,你醒啦。”
他俯下身,用鼻梁亲昵地蹭着对方的鼻尖,呢喃道:
“晚啦。”
叶迦混混沌沌地抵住对方的胸口。
他感受到自己手掌下有什么不规则的触感。
在晃动的视线里,叶迦扫到,在嵇玄的胸膛之上,巨大的伤疤狰狞地起伏着,在惨白的皮肤上显得越发刺眼在嵇玄装病被拆穿之后,幻术就被撤掉了,他的疤痕一道上又横一道。
第一道是被叶迦亲手撕开胸膛时留下的,第二道则是强行将他的伤口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留下的。
叶迦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:
“疼吗?”
男人的动作突然停下了。
许久之后,他轻声道:“你摸摸。”
嵇玄低下头,蹭了蹭叶迦的唇:“你摸摸,我就不疼了。”
叶迦的喉头一哽。
嵇玄哑声问:“哥哥,来做吗?”
叶迦没回答。
他收回抵住对方胸膛的手,手臂横在脸上,挡住上半张脸。
青年把手埋在臂弯里,露出的耳朵和脖颈已经红透了,湿漉漉的,在灯下闪着光。
他抿着唇,胡乱点点头。
叶迦两天没来上班。
战斗科的组长有些担忧,想去个电话,但是被卫月初拦了下来。
她说:“别担心,叶哥不会有事。”
大概。
第三天。
影鬼收到王的一条秘密命令。
弄清楚那天晚上超自然管理局聚会的时候,究竟点了哪些酒。
然后全都弄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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