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面走过来的几个正是剩余的水警,刚刚日本人的杀鸡儆猴,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心理防线,在对方的询问下,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招认出是李诚实和雷耀前去报的案,于是在之前军刀日本人的命令下,几个人带着十几名日本人前往水警派出所,准备抓住雷耀和李诚实问个清楚。
李之贻眼尖,发现的早,顺手将雷耀扯进角落里躲藏起来,一直到这些人离开,两人才重新探头向火车的方向看去。
人群早就散了,其他人又重新回到车厢里,至于副所长的尸体更是早早被人拉走埋在角落,散落的血迹被尘土覆盖,火桶旁边重新又站了两名值岗的日本人,一切都回归安静,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混乱的浦口依旧混乱,没人知道,在这片混乱中,一个生命已经永远消失。
雷耀一直注视着所有的一切重新又恢复平静,这才提起油桶,可还没等他出去,李之贻却对他摆了摆手,然后在雷耀愕然的目光中,轻轻解开身上衣服。
雷耀不知道她要干什么,傻咧咧地看着,李之贻被他看的有点脸红,微微侧了侧身子,脱掉身上的外衣,露出里面的女装,随后又扯掉头上的帽子,露出飘逸的长发,这才重新面对雷耀。
你这么冒失地出去,事办不成的,我先把人引过来你再下手,记得动作要麻利!李之贻说着,转身就准备出去,可还没等她走出去,雷耀却一把拉住她的小手。
我能行,你别去!雷耀拉着李之贻,摇了摇头说道,他打从心底里不愿意让李之贻帮忙,因为从小爹就告诉他,男人就是要护着女人的,家里,无论是夜里狼犯羊圈,还是砍柴种地,爹都不让娘伸手,自来认为爹是大山一样的雷耀,自然也不会让李之贻去冒险。
怎么?担心我啊?怕我不回来,还是怕我跑了?李之贻看着一本正经的雷耀,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,向雷耀询问道,她最喜欢看雷耀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,好像一块笨笨的大木头一样。
担心你!雷耀憋了好半天,蹦出三个字儿,心里却忽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,他怕李之贻拒绝他,或者是嘲笑他,不过听到欣慰的是,李之贻只是微微一笑,表情灿烂的仿佛田野里刚刚开了的花。
担心我,就早早把我娶回家去啊!否则,我早晚被人抢走咯!李之贻凑到雷耀身前,低声说了一句之后,忽然轻轻扯开衣领的一个口子,然后表情一边,倒退着从藏身地跑了出来。
妈的,男人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!视线之内,李之贻忽然装出一副合作的样子,三颠两倒着走了出去,嘴里念念叨叨,脚下歪歪斜斜,她的话音立刻引起了两名日本人的注意,可当看到来人是个漂亮的女孩之后,两人紧张的表情顿时放松下来。
似乎是心有灵犀,两人在看到李之贻之后,对视了一眼,然后同时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点什么,在默契地一笑之后,两人离开火桶,慢慢向李之贻走了过来。
喂,你们俩,知,知道哪有茅厕吗?我,我想解个手!看到两个人走过来,李之贻不退反进,对着两个人询问道,听到询问,两名日本人同时点头,然后指了指一旁的火车,看到火车,李之贻却摇了摇头!
不行,太,太远了,憋不住了,我,我还是去那边方便一下!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嗝,李之贻转身向刚刚藏身的地方走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阴影里,见此情景,两名日本人早就被冲昏头脑,加快脚步冲了过去,可就在两人刚刚转身的瞬间,一道光亮忽地划过。
镰刀几乎是迎第一个冲过来的人砍了下来,速度快的对方根本毫无反应,就如同迎着镰刀撞上来一样,尖锐的刀锋从天灵盖深深刺入,对方甚至连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,就被镰刀结果了性命。
第二个人稍后冲过来,可刚走进来,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,原因为他一支南部十四手枪此刻正紧紧顶在他的额头上。
身边,他的同伴早就已经没有了呼吸,一名半大的小子正利落地将镰刀从同伴的额头上拽下来,在他对面,刚刚那个醉酒的女孩儿一扫刚刚娇憨的醉态,一脸冰冷地看着他,眼前的一切,让他顿时明白过来,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。
幸存的日本人犹豫了一下,想要大声提醒大家,他很清楚,这两个人如此下手,绝对是要做出对车上同伴不利的事情,可就在他深吸了口气,刚要喊出声的时候,脖子上重重的一击却让他瞬间失去了喊出声的力气。
一股带着淡淡腥味的东西重重打在脖子上,然后有更迅速地被抽出,空气中,一阵奇怪的滋滋声随即传来,日本人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瞬间被这个声音带走,他本能地抬手去捂,结果摸到的却是两个深深的破洞。
伤口是两个圆形的洞口,鲜血就是顺着洞口喷出的,因为喷的急,破口出传来滋滋的声响,很快的,他就感觉到两眼发黑,然后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,整个人倒在地上,在倒下的那一瞬间,他忽然醒悟,那两个伤口很像是被狼咬过的痕迹,不过此刻即便想明白这一点,也于事无补,黑暗瞬间笼罩他,吞掉他唯一的一点点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