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不知宫变在哪年冬天,纪初桃只能做好今年就会应验的最坏打算。既然大姐对梦中之事存疑,那便只能她自己出手,放几条线出去暗中查访。
安排好一切,纪姝那边也送了口信过来,说要待她一起去行宫休憩。
皇家行宫建于京都北郊飞霞山上,风景绮丽且有地热,先昭穆帝便命工部在此兴建楼阁殿宇,凿了几片汤池。
纪姝一入秋便犯旧疾,身寒体虚,太医建议她多泡温泉活络血脉,此番得纪妧提示,便将纪初桃也一并带来了。
马车行驶了大半天才到达行宫,因要住上小半月,带了不少行礼。宫婢们忙着收拾临时寝殿,纪初桃便拿着早备好的几味珍贵『药』材,去纪姝的住处寻她。
这里几乎每座寝殿都自带了天然的汤池,纪初桃拿着『药』进了凤鸣池,只见素纱轻舞,水雾缭绕,隐约可见好一幅活-『色』-香的场面!
汤池边供人休憩的贵妃榻上,纪姝轻解罗裳,乌拨至一旁垂下,几乎『露』出整块莹白的后背,而质子李烈则正用手掌搓匀嫩肤的玫瑰『露』,给她『揉』捏按摩。
两人间那种似有还的缠绵气氛,令纪初桃轻呼一声,下意识挡住眼睛要走。
“站住。”纪姝懒洋洋撑起身,示意李烈退下,这朝纪初桃招招手道,“跑什么?没见过似的。”
说着,她推开李烈,拍了拍自个儿身边腾出的位置:“过来坐。”
纪初桃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指,将『药』盒交给一旁的宫婢,嘱咐莫要被水汽浸坏了,这走过去,在纪姝身边坐下。
她看了眼远处守着的异族质子,好奇道:“二姐前一阵不是还在生质子的气么,现在和好了?”
纪姝将垂下的衣裳拉起,裹住过于起伏妙曼的身形,哼道:“两国新仇旧恨那么多,何曾真正好过?只是和他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,及时行乐罢了。”
纪初桃皱眉:“二姐又说忌讳话了。”
纪姝总是将“死”啊、“大限”啊之类的话挂在嘴边,没遮没拦的,仿佛早就看淡了死,随时准备抽身离去。
可是,纪初桃不想任何一个姐姐离她而去。几经动『荡』,她身边就只剩这么个亲人了。
“我指的不是死别,他是大漠的雄鹰,迟早是要飞回北燕去的。”
纪姝懒懒裹紧衣裳时,纪初桃还是瞧见了她背上的伤痕,有箭伤,也有一些一条条的、不知从何而来的浅浅白痕,那都是她和亲八年间,北燕赐予她的伤害与痛楚。
没人知道二姐在北燕那八年究竟经历了什么,除了李烈,亦无人心疼。世人瞧见的只是她光鲜亮丽的外表,和放诞风流的行径。
纪初桃将目光收回,唯恐勾起纪姝的伤心事,便转而道:“我来找二姐,是有一件正事商议。”
“好生奇怪!你来找我这个不正经的人,谈正事?”纪姝轻咳两声,接过侍从奉上的茶汤抿了一小口,方道,“说说看。”
纪初桃将禁军可能有包藏祸心的猜测告诉了纪姝,有了纪妧的前车之鉴,这次纪初桃并未挑明是梦中梦到的。
毕竟纪姝人脉极广,有她帮忙,胜算便更多一分。
纪姝听后轻轻一笑,眯着眼半真半假道:“你知道的,我向来不管宫里的事,自从上次有人送了个‘赝品’过来,最后的那点情分也都折腾没了。何况,你身边有个现成的武将不用,倒来求我这个俗人。”
武将……祁炎么?
这些天忙着留意禁军那边的动向,都忘了和祁炎见面。
见纪初桃出神,纪姝忽的倾身,在她耳畔道:“左右来了温泉汤池,不妨试试看,那档子事儿在水里时最是舒服。”
纪初桃迟钝了片刻。
反应过来二姐说的“在水里”是指什么,纪初桃浑身一热,脸比泡了半个时辰的温泉还要红。
纪姝有种捉弄成功的得意,媚眼如丝,笑得颠倒众:“你这反应,莫不是还未开荤?那你看中的男人,也太不行了。”
祁炎行不行,没人比纪初桃更清楚!
更可恶的是,她脑中不自觉想起了祁炎亲她时的种种画面,不由越羞恼无奈:“明明是说正经事,二姐又捉弄人!”
纪姝歪在榻上,看着妹妹匆忙遁逃,笑得颠倒众。
纪初桃直到回到自己的汤池殿中,扑入绣榻上,被纪姝调笑后绯红的脸颊渐渐平息下来。
之前完全不懂情爱,听了这些话倒也没什么。而今情窦初开,吻过那么些次,再听二姐的话便全都有了朦胧的画面,那道禁忌之门仿佛被打开了一道神秘的缝隙,引人遐思。
“殿下,汤池泉水备好了,您可要沐浴更衣?”挽竹的声音响起。
“唔……就来。”纪初桃埋在榻中,含混瓮声道。
汤池氤氲着『奶』白的水汽,垂纱轻舞,四周摆着落地的花枝烛台,橙黄的暖光穿透水雾,如瑶池仙境。
纪初桃穿着清透单薄的里衣坐在池边,伸手拨了拨温热的泉水,忍不住想:“在水里……真的很舒服么?”
回过神来自己在想什么,纪初桃被烫着似的缩回手,拍了拍脸颊道:纪初桃,你矜持一点!祁炎是正经人,你怎么能这般肖想他!
正努力定神间,忽闻窗外传来笃笃的轻响。
纪初桃几乎瞬间竖起耳朵,迟疑起身,在窗扇纸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侧颜,沉沉唤道:“殿下。”
像是做梦似的,纪初桃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。趁着侍婢还没来,她赤脚小跑过去,猛地拉开了窗扇……
竹映雕窗,一袭夜行衣的冷峻武将撑着窗台跃进殿中,带起的疾风撩动纪初桃的丝。
轻纱里衣鼓动,扬起的衣袖还未落下,她便被拥入一个染着夜『色』清寒的宽阔怀抱中。
眼中的惊愕散去,欣喜的碎光『荡』满瞳仁,纪初桃长长呼了一口气,心被填得满满的,仰首环住祁炎矫健的腰肢,喟叹道:“为何每次本宫想你时,你都能出现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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