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这包御赐的茶叶有安抚之意,又涉及女孩子名节,不好假手于人,所以朱瞻基亲自来送。
来到她的值房,却被当成了杂役,指使他做事,见她睡眼朦胧的样子,朱瞻基晓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,干脆将错就错,点蚊香、搬香炉,储君之尊,除了皇爷爷,他还没这样伺候过另一个人。
但奇怪的是,做这些事情他并不觉得屈尊或者违和,一切都是那么自然。
胡善祥没有告诉朱瞻基,是因她觉得朱瞻壑扯袖子的举动没有调戏的意思、并非男人对女人不可告人的欲念,朱瞻壑就像一个被宠坏的熊孩子,非要和她斗蛐蛐玩耍。
胡善祥看着茶叶,一时不知该去劝阻还是坐视不理。
最终还是追上去,心想千万别打起来啊!
皇帝若知道两个平时兄友弟恭的乖皇孙为了一个小小女官打起来了,我怕是要被视为红颜祸水,轻者丢官,重者丢命啊!
赶到客房里,朱瞻壑已经被朱瞻基从床上拖起来了,元宝慌忙扶着自家主子,“太孙殿下,我们世子爷还没睡醒呐。”
朱瞻基冷冷看了元宝一眼,“出去。”
元宝忠心耿耿,当然不肯,梁君带着顾小七和陈二狗把他半请半拖的拉出去了。
客房只有兄弟两个,还有刚刚赶过来的胡善祥。
朱瞻壑揉了揉眼睛,“中午还吃了我打的兔子,不会这么快翻脸吧,我干什么了?”
“你……”朱瞻基顿了顿,“你对胡女史无礼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对她无礼了。”朱瞻壑一脸无辜,“胡女史,你来了,你自己说,我怎么对你无礼。”
无论如何,朱瞻基为我出头,我应该站在他那边才对。
于是胡善祥说道:“我希望以后我说‘不’的时候,世子殿下不要勉强我,扯着我的衣袖不放。别人不知道我是女子也就罢了,殿下明知我是女儿身,依然如此,此举……当然无礼。”
朱瞻壑说道:“我就是闹着玩,没有恶意。你觉得不舒服,就跟我明说嘛。”
胡善祥说道:“我当时说了很多个‘不’字,说军中禁赌,殿下非不听。”
“好了好了,我道歉。”朱瞻壑插手一躬,“对不起,我错了,以后再也不这样了。”
朱瞻基看着胡善祥,胡善祥说道:“这次我原谅世子,下不为例。”
朱瞻壑对着朱瞻基一笑,“你看,我们和好了,我能睡个回笼觉吧。”
朱瞻基继续把朱瞻壑往外推,“我是你大哥,教训你天经地义。你回去反省一下轻浮的老毛病,我不留你了。”
朱瞻壑这才晓得朱瞻基动了真格,“你别小题大做,乘机欺负我,我告诉皇爷爷去,大哥忘了兄友弟恭。”
通常最后一句话很有效果,但是这次朱瞻基不怕了,冷冷道:“弟弟举止轻浮,对哥哥的手下无礼,若当哥哥还惯着弟弟,就是包庇纵容。你尽管去告状,看皇爷爷罚你还是罚我。”
朱瞻壑被推到门口,还差点被门框绊倒,他先是一愣,而后笑了,“终于看到大哥摘下面具,这一趟来的真值,不虚此行啊。”
梁君早就把他们来时的马匹牵过来了,“送佛送到西”。
朱瞻壑不再纠缠,翻身上马,和元宝一起奔驰而出。
终于把这个瘟神赶走了。胡善祥长出一口气,客房传来蛐蛐的叫声,朱瞻壑走的匆忙,忘记拿蛐蛐笼子了。
胡善祥走进客房,看到朱瞻基盯着笼子看,方才横眉冷对的表情消失了,眼神柔和。
原来朱瞻基也喜欢蛐蛐。
胡善祥轻咳一声,朱瞻基立刻收回目光。
胡善祥曾经撞破他偷藏话本小说,晓得他好面子、爱惜名声、凡事追求完美,所有消遣娱乐都
是“玩物丧志”,不能让人知晓,活的很累。
朱瞻基的小说都在胡善祥那里保管,随时取阅,还不用担心被人发现,一头羊也是放,一群羊也是放,干脆……
胡善祥提起蛐蛐笼,“我来照顾它们,殿下随时可以来看它们。”
朱瞻基连忙掩饰道:“我对这些虫子不感兴趣,玩物丧志。”
胡善祥早就把他看穿了,看破不说破,今日朱瞻基维护她,她是高兴的,昨天的不快烟消云散,嫣然一笑:“殿下可以随时来看我行了吧。”
朱瞻基此时只觉得自己在站在胡善祥面前就像没有穿衣服似的,心中如何想都被她看的一清二楚,他扶着桌面,手指几乎要把木板捏碎,“也……也不是不行。”
第43章撒糖盛夏,骤雨初歇。看了半……
盛夏,骤雨初歇。
看了半日公文,眼睛干涩,朱瞻基从书案走到窗边远眺,大雨停了,屋顶的积水顺着屋檐瓦筒低落,大珠小珠落玉盘,天籁之音最动听。
他在军营过了三个多月,各种苦头都吃过了,这里简陋寒碜,每日接触的人,除了胡善祥,几乎都粗人,但是他却觉得这三个月是他十九年人生中过的最舒服的日子,不像在宫里那样心累。
晚上结束所有的事务,去胡善祥的值房里看看闲书,逗逗蟋蟀,真是神仙日子!
只不过,皇帝即将启程还朝,朱瞻基的神仙日子要结束了。
朱瞻基看着屋檐的雨滴:要是一直滴下去,永远不停就好了。
正思忖着,远处荷塘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,虽距离太远,看不清相貌,但身形依稀是胡善祥。
她总是在衣服下面穿着硬挺的竹衣,因而胸脯比男人还扁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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