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和我爷爷留下来笔记当中的描述提到的,这些家伙样貌丑陋,生性凶恶相吻合。
鲛人算不上人,也不算是鬼,更扯不到山精野仙一类的身上,只是单纯的被原始的狩猎欲望所支配,远比豺狼虎豹更为凶狠,乃是彻头彻尾的野兽。
对付这种鬼东西,符纸法术一类的,能起到的效果实在是太弱了。
还是刀枪棍棒这些利器来的更为实在一些。
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找不到这些东西,眼看鲛人我虎视眈眈,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扑上来,我就忍不住心里面发怵。
这些鬼东西的唾液应该是带有微量毒素的,能起到麻痹猎物的作用,我被它咬中的左手有一排血洞,现在基本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,就是手臂麻得很,使唤起来异常的费劲。
鲛人在我身前五六米处来回徘徊,看我始终没有被它的唾液迷倒在地,终究显露出了几分不耐烦之色。
它身子弓了起来,做出了个弹跳起步的动作,紧接着尾巴狠狠一拍地,力道之大,连水泥地板都经受不起重力,露出了道道裂痕。
鲛人如同一颗脱膛而出的炮弹,飞奔而来,速度之快,简直是让人绝望。
我心中暗暗叫苦,心想必是肯定避不开了,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反击。
法术和符纸以及鬼王印都对它没什么作用,情急之下,我干脆一脚踹在了旁边的货架上,货架的支架锈蚀不堪,经不起我这一脚,轰然倒塌。
身子不着地的鲛人,在空中无处借力,重达四五百斤的铁货架狠狠的砸在了它身上。
它似乎被货架砸中了要害,发出嗷嗷的叫声。
我顺势从铁货架上抽出了一根支架,充当铁棍使用,想着趁它病要他命,趁它现在还没有挣扎出来,准备上前给它补上致命的一击。
然而这东西的力度之大,超乎预料,四五百斤的货架根本无法将它压死,它那粗壮的尾巴,剧烈摆动,打得货架啪啪作响,葵扇大小的尾鳍,重重的扫在货架上,竟然将货架整个掀飞了起来。
我见状脸色大变,只好放弃了进攻,赶紧后撤。
几百斤重的铁货架落在了我原本所在的位置上,地板四分五裂,可见力道大的惊人。
我滚到了两三米之外,回身看到那四分五裂的地板,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。
还好我躲得快才没被抓中,要不然计得丢掉半条命。
“咕咕咕!”
从货架底下挣扎而出,鲛人身上多了不少的伤痕,伤口上流出了腥臭味极重的暗黄色血液,看起来就像脓水似的,极其的恶心。
它喉咙位置鼓起了一个大大的气囊,此时的鲛人看上去像极了一只大号的癞蛤蟆,相貌丑陋吓人,银绿色的眼睛瞳孔竖立,充满了恶毒狠厉之色。
都说受了伤的野兽最是难缠,这只鲛人自然也不例外。
它完全就跟发了疯似的,一边发着古怪的叫声,在宣泄着愤怒,一边拍打着尾巴,以一种古怪的频率,飞速的蠕动而来。
那姿势看上去像是在走路,又有点像是在跳舞,妖娆荒诞得很。
知道这鬼东西力气奇大,远超常人,我手里只有一根简易的铁棒,跟赤手空拳没什么区别,正面跟它较量的话是大概率要吃大亏的,不得已,我只好边打边撤。
铁棒每一次敲打在鲛人的身上,都会溅出一抹暗黄色的血液,血液飞溅在我身上,腥臭味之浓郁,跟掉进茅坑没什么区别。
上一次令我如此棘手,又大感恶心膈应人的邪物是九子鬼母产下来的鬼婴。
这东西和鬼婴相比起来,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对付鬼婴,我起码还能用符咒法术将它逼退,可面对鲛人,我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。
它看起来皮肤光滑,防御力不咋滴。
可实际上,这只是一种错觉而已,鲛人皮肤表面有一层细滑的粘液,粘液之下长着细密的鳞片,鳞片纵横交错,相互堆叠,就跟全身套了一件锁子甲似的,防御力极其惊人。
哪怕是我全力挥动铁棒砸在它的身上,也只会让它动作稍稍一滞,除此之外根本无法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。
这就非常折磨人了,之前说过再五行卸甲阵里呆的时间越长,人受到的压制就越是明显,继续这样拖下去,我的体力迟早会被鲛人消耗一空,最终无力反抗,成为它的口粮。
“不行,不能这么跟它干耗下去,得想办法找到它的弱点才行。”
再一次避开鲛人的撞击,我顺势借力滑到了鲛人身后一侧,双眼微微眯起,快速重新审视了鲛人一番。
这家伙从头到尾都覆盖着密实的鳞片,还真不好下手。
此时鲛人的眼珠子往后一转,锁定住我的位置,尾巴轰然拍了过来。
我的反应已经够迅速的了,还是慢了一拍,被它的尾鳍打中了大腿,疼是真的疼,仿佛腿骨都被拍断了一样。
我踮着一只脚狼狈地后退了六七步,直到依靠在水泥柱上才站稳了脚跟。
不过吃了这个大亏,我也不是毫无收获,我注意到貌似鲛人浑身上下,没有被鳞片覆盖的位置就只剩眼睛。
鲛人和海豚有些相似,本身生活在深海,依靠特殊的器官,利用声纳来追踪猎物,眼睛退化地有些严重,视力有十分之有限。
现在在陆地上,鲛人锁定猎物完全就依靠一双眼睛,如果我能想办法把它的眼睛戳瞎的话,那么解决它就要简单多了。
说干就干,心里面有了计划,我干脆心一横,装出受伤严重的模样,依靠着水泥柱,动弹不得。
鲛人只能算是单纯的嗜血野兽,灵智不高,一看我露出了颓势,果然上当了。
它横冲直撞而来,沿途撞倒了不少货架,嘴里面还发出阵阵兴奋的低鸣,呲牙咧嘴,流了一地的口水,显然是把我当成了囊中之物。
而我也配合它露出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,等到我们双方的距离足够接近,我目光一凛,收起颓势,用尽全力,直接一个纵步大跳而起,堪堪从鲛人的脑袋上面一跃而过。
鲛人似乎没想到我居然使诈,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,止不住势头,张着血盆大口,一口咬在了水泥柱上。
坚固的水泥柱也经不起它一口锋利的獠牙,被咬的咔咔作响,钢筋断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