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“哦,这个啊,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。”
格雷戈里指了指拉穆尔手中的酒壶:“当然是为了它。”
“你被魔药控制了?”拉穆尔皱眉。
“不,拉穆尔,不要有那么多的阴谋论,一个人愿意加入一个组织而没有脱离或者反叛的意愿,大多时候只是因为里头有他明确需要的东西。”
格雷戈里站起来,指了指自己大脑:“我的头被砍开,脑子被伤到过,药师说,如果我喝酒必死无疑。可对我来说,不喝酒,就和死了没有区别。”
“秘法会有一种魔药能修补大脑,喝酒也没有任何影响,所以,我加入了秘法会。”
第40章先手
拉穆尔脸色有点难看:“你就是为了这个,加入了秘法会?”
“拉穆尔,这个世界上的乐趣本来就那么少,如果没有了酒,人的野兽一面可能会进一步释放,不是吗?”
格雷戈里一步步走到旁边的冰坑里,俯瞰着已经尸化的埃尔东·麦基:“埃尔东大概都不知道,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死的。”
老骑士又转过头:“你知道,圣光骑士的职责是追缉夜魔人和魔灵以及其他怪异人事,骑士团每次都再三声明:圣光骑士执行任务时不需要个人感情,服从命令,跟踪、追查、抓捕就足够,就像是一把人形刀。”
“我比你在骑士团要久,前后加起来也有四十年了,圣光骑士团一贯要求压抑个人,服从命令,这也是压制兽性,很多以前的同僚退役后都是精神不正常,自残自杀,竭斯底里,攻击他人,都是非常常见的事。”
“当然,据说这些年好了一些。”
格雷戈里稍作停顿,用食指直背擦了擦鼻端:“如果没有酒,靠近那些疯子和怪物最近的圣光骑士,也会渐渐变成疯子。酒精,药物,女人,每个圣光骑士都离不开,不是吗?”
“不过对我来说,只要有酒,我就能够控制,控制我体内那些躁动不安的想法,我可以是一名尽忠职守的圣光骑士,不过没有了酒,这一切基础就都失去了。”
老骑士露出一个微笑:“你看,我为了酒加罪恶化身的秘法会,你为了埃尔东·麦基离开不肯继续调查下去的圣光骑士团,其实是一回事。”
“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。”
拉穆尔沉声说:“你用活尸杀死了六十名士兵,瑟维斯,班克斯,洛卡……拉格纳你也下了死手。”
“你不也是吗?”格雷戈里眉毛一挑:“说来也有趣,我伪装成你,你伪装成我,这种身份调换真是奇妙。我提议,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个人死在这里,以后另一个人也能以两个人的身份活下去,你意下如何?”
“我拒绝。”
拉穆尔随手将扁平酒壶丢在地上,里头的殷红酒液顿时淌了出来,很快就凝固成一片淡红色薄冰。
“真是可惜了好酒。”格雷戈里看了一眼酒壶,砸吧砸吧嘴:“没有酒,我可是很容易失去理智,那样可就麻烦了。”
“至于拉格纳,他是一个勇猛的战士,不过不是一个合格的镇长,他不懂妥协,不明白,很多时候命运已经给出了答案。”
格雷戈里目光慢慢冷冽起来:“先手的重要你应该已经明白了,那些活尸不过是小打小闹,很早就被我埋在了雪地里沉睡,只需要一点魔药,它们就能立刻恢复精神。”
“我极力阻止使用它们,只要小镇保持平静,它们就没有任何理由钻出来,破坏大家喝酒的兴致。”
老人叹了口气:“酒是这世界上最棒的东西,但有的人就是不珍惜。很多人根本不明白,他们轻而易举获得的东西,对某些人来说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。”
“你说是吗?马修·俾斯麦?”
格雷戈里看向左侧的一座冰丘,老人的眼睛刹那变得如鹰一样锐利。
冰丘的浪卷里,走出一个背着药箱的消瘦年轻人,醒目的黑发黑瞳,脸上还有一种拘谨的笑容。
“那个,两位聊得很投入,我就没有打扰。”
马修打了个哈哈:“你们继续,继续。别管我,我只是来冰原上采草药的,路过,路过而已。”
拉穆尔也看了他一眼,转而目光回到格雷戈里身上,就像是盯住狐狸的鬣狗。
“先手和顺序,我本以为这些都是我的优势,没想到看走了眼。”
格雷戈里眼睛凝视着马修,目光深邃而专注,仿佛想要看透这副孱弱身躯之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。
“没想到冰原镇上,还有你这样的人。”
格雷戈里仿佛想到了什么,又露出了然的神色:“能够这么多年都隐藏成一个单纯少年的模样,马修·俾斯麦,你真是越来越让人觉得惊喜了,如果可以的话,这回我会好好和你聊聊。”
“格雷戈里骑士,这个我暂时没有兴趣……你还是和拉穆尔老板叙旧吧,我真的只是路过。”马修话虽如此,但反而找了一块冰岩坐了下来。
格雷戈里点点头:“我很奇怪,马修,你到底是怎么确定,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?”
“我当然不能确定,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确定的,就连世界本身也处于不确定的状态。”
马修在这已经没有任何遮掩的必要,他对格雷戈里也是一直提防,但听了他和拉穆尔的对话还是暗暗心惊。
如果秘法会的任何成员都是格雷戈里这样的水准,他这回惹上秘法会,是真的撞到铁板了。
马修倒是不怎么怕纯粹战力强的对手。
强如剑士魔灵,也有自己的局限性,只要能够摸索清楚它的规律,就能够避开它的威胁。
可如果敌人非常聪明地藏在暗处,引而不发,这才是让人提心吊胆的事,对方随时可能露出笑容下的匕首。
直到格雷戈里自己承认和秘法会的关系之前,马修都不敢确定他一定是秘法会的人,他和拉穆尔到底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依旧没有定数。
就是因为格雷戈里给马修一种持续压力,而且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破绽。
不过,格雷戈里的对手却不止马修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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