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得好。”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。
众人循声而望,吃了一惊,纷纷恭敬行礼,“安国公主。”
安国公主因为高乐郡主的缘故,长年闭门不出,三皇子和皇后出事后,她却一反常态,频频出来聚会了。
众人知道她和三皇子秦雪彤关系密切,不敢再说秦雪彤的坏话。
“我们大荣朝民风开放,男婚女嫁,大多自由,只要两人定了亲,来往又如何?”安国公主道,“何况皇帝金口玉言,孝期一满,雪彤就会和三皇子成亲,如今两人同甘共苦,患难见真情,实在令人感动。”
安国公主都这样说了,众人诺诺称是。
秦雪灵咬咬牙,这几日秦雪彤落魄,众人奚落她,她高兴得很,然而高兴了几日又不大开心起来。
五皇子那边,至今没有求亲的意思,着实焦人,原本秦雪彤落难的高兴心思,也被冲淡了几分。
有了安国公主在场,谁也不敢议论皇后、谢家、三皇子、秦雪彤了。
金陵里歌舞升平,秦雪彤将一切风风雨雨抛掷脑后,租好房子,收拾好休息一晚,第二日便去了皇陵。
皇陵在半山腰,秦雪彤事先不知晓,等到了入口被士兵拦住,才知道外人不能进入。
她爬了一个时辰,就这样打道回府,那不白费力气?
秦雪彤不想走。
连翘和紫惠知她心意,上前对士兵道:“你们可知我们小姐是谁?是未来的三皇子妃!”
士兵依旧不留情面,“不管来者是谁,若是没有令牌,都不得入内。”
连翘急了,“那……那我们进不去,麻烦你们进去禀告一声,说不定三皇子愿意出来见我们小姐。”
士兵冷冰冰道:“三殿下犯错受罚,不能走出皇陵。”
秦雪彤原本站在一边休息,闻言一怔,不能走出皇陵,那就是关起来了?
这下难办。
秦雪彤蹙眉。
这一关不知道关多久,万一很久不出来,她的婚约该怎么办?
……其实也不是不行。
当寡妇和当个永远也无法成亲的未来皇子妃,似乎差不多。
秦雪彤仔细盘算,也算达到赚取地位身份的最初目的,唯一不太好的是,地位比预料之中低。若真有人想欺负自己,未必能伸冤。
可惜事已至此,她无力改变。
眼见连翘还要理论,秦雪彤上前制止了她,对士兵客气地说:“多谢相告,我们这就下山。”
“小姐,我们好不容易爬上来,就这样走了吗?”连翘很不甘心,小姐为了三皇子,什么都不要了,跑到荒郊野外守候。
这等深情厚谊,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啊!
她都要感动哭了。
结果这些士兵冷冰冰,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,直接把小姐赶下山。
“走吧。”紫惠沉稳些,拉了拉她衣袖。
连翘这才不甘不愿地跟在秦雪彤身后往山下走,幸好秦雪彤自小乡野长大,什么苦都吃过。爬了一个时辰的山又走下去,依旧精神奕奕,若是换个真的千金小姐,估计这会儿累成死狗。
秦雪彤不止不觉得难过,反而觉得皇陵风景很美,摆脱了秦家一堆阴阳怪气的姐妹,心情舒畅得很。
皇陵偏僻,进山的路却铺好了石板,走起来根本不费神。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,累了就随地坐下歇歇,简直像春游一样。
连翘和紫惠根本不知她心情,还以为她很难过生气,想到她为了三皇子来到皇陵脚下,又爬了很久的山,最终没见到人,在身后感动得眼泪汪汪。
天上地下,再也找不到像小姐这般深情的女子了!
不止连翘和紫惠如此想,秦雪彤惊世骇俗地一跑,也让金陵的人也对她的“深情”有了更深的认识。
原本跑了就跑了,弄不出这么大阵仗,关键是秦家想要和三皇子、秦雪彤切割,把此事大力张扬出去。
那封只写了一句话的诀别信也随之流传出去。
“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做连理枝,殿下在哪儿,我亦在哪儿,共甘同苦,生死与共。”
一时间让人对秦雪彤不离不弃的行为大加赞赏,称她有情有义,情深义重。
如今,全天下都知道她深深地爱着三皇子了。
路走了一小会儿,身后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,还有人焦急的大声呼喊,“殿下!殿下!您这样本官不好交差啊!”
秦雪彤转过头,连绵的山路尽头,一人匆匆飞奔而来,穿着一件黑色短打,身材修长,步履如风。身后跟着几个士兵,还有一个气喘吁吁的官员。
离得近了,秦雪彤认出是龙旭阳,吃了一惊,“你……你怎么这样子?”
龙旭阳黑色短打上全是灰尘,头发上也是灰,鞋子更不用说,像是踩进泥地里。
他这副模样,活像挖矿的矿工,又或者开采石头的石匠,脏兮兮的。
然而,脸上的灰尘却掩盖不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,更甚者,因为灰尘掩盖了脸,更突出了那双锐利漂亮的双眸。
一只袖子高高挽起,露出健壮的胳膊,肌肉鼓起,充满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