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瑜再怎么稳重老成,胆识过人,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。
此时,陆宴知居高临下的盯着沈瑜,他气势逼人,周身都带了冷意,叫沈瑜脸色稍稍有些泛白了。
不过他还是背部挺直,小脸紧紧绷着开了口:“摄政王,这些东西,还是请您拿回去吧。”
陆宴知登时给气坏了,他冷笑一声,简直气的想要砍人。
不过硬生生的忍住了,这小皇帝是沈昭玉的亲弟弟,他要是有个好歹,那丫头非要跟他拼命不可。
于是,陆宴知强压下怒火,硬邦邦的开了口:“陛下为何不愿将昭玉公主嫁于本王,还请给个缘由。”
沈瑜看着他道:“君子成人之美。摄政王,不是朕不愿,是皇姐早已定下驸马,还望您莫要棒打鸳鸯,成全皇姐吧。”
陆宴知一听,眉头就是一皱。
这小皇帝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,沈昭玉定下的驸马,不就是他吗?
怎么就成了他棒打鸳鸯了,棒打鸳鸯的分明是这没眼力劲儿的小皇帝!
罢了,他年纪小,对男女之事什么的都一窍不懂,本王不同他一般计较。
陆宴知压了压火气,又耐着性子开了口:“陛下有所不知,昭玉公主定下的驸马,正是本王。此次前来提亲,也是本王与公主心知肚明的事,早就通过气儿了,还望陛下成全本王与殿下。”
前头,沈昭玉暗地里催了他好几次,也算是通过气了。
沈瑜一听,也懵了,心说不对啊,皇姐可没这么说,而且今日公主府下人报上来的驸马名讳,也跟摄政王的名字差了十万八千里,怎么可能是他?
沈瑜沉吟片刻,如实道:“王爷,您可能弄错了。今日公主府下人进宫报信了,说皇姐定下的驸马姓仲,不是京城人士,明日会进宫拜见朕与母后。”
言下之意,这定下的驸马姓仲不姓陆,决计不能是你。
青衣一听,心里头顿时就咯噔了一下,暗叫一声坏了。
他扭过脑袋,偷偷去瞧陆宴知的脸色。
果不其然,主子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,周身其实也陡然间阴冷了下来。
他脸色阴沉的厉害,眉宇间还带了几分戾气。
他死死的盯着沈瑜看了好半晌,才收回了目光。
接着冷笑一声,一扭头,就开始一言不发的往外走。
眨眼间的功夫,就已经踏出了大门。
青衣见状,连忙朝着沈瑜一施礼,道:“陛下莫怪,我家王爷定是伤心极了,才会这般的。”
他嘴上这么说,但心里头不是这么想的。
主子这副表情,哪里像是伤心的模样啊,这分明就是快要气疯了,要去公主府砍人了!
青衣说完了,就赶紧去追陆宴知去了。
一边追心里头一边想,姓仲,到底是谁啊?
胆子够大的,敢娶小殿下,不想活了不成!
同时,青衣心里头也着急坏了,汗都冒出来了,小殿下现在肚子里头可怀着他们小主子呢,这怎么能嫁给旁人!
他早就嘱咐王爷早点进宫来提亲,主子不听,还非要再晾一晾小殿下。
他也不想想,小殿下如今是他想拿捏就能拿捏的吗?小殿下拿捏他还差不多!
得,这下可好,小殿下连晾都不晾着主子,直接就去找别人了。
主子白洋洋得意了半天,结果这驸马啊,还真就不是他。
当初早点答应小殿下不就得了吗,也不会叫人小殿下给撵出来,更不会闹出来这么多的事儿。
结果现在闹成了这样。
你说这是何苦呢。
思索间,青衣就已经追出了宫门。
可这会儿陆宴知心里头早就火烧一样了,走路跟飞一样,哪里是他能够追得上的?
青衣一出宫门,就发现门口只剩下一辆孤零零的马车了,马没了。
主子连马车都没坐,直接骑着马就走了!
不用想也知道,这是奔公主府去砍那奸夫,找小殿下算账了。
这么一想,急得青衣是团团转,他赶紧也找了一匹马,往公主府去了。
如今主子在气头上,得拦着点。
再说陆宴知,出了宫门以后,就抬起剑将马身上套着的马车绳子尽数砍断,随后一个翻身上马,就面色阴沉的往公主府去了。
他路上骑得很快,手里的鞭子都快甩断了,不过半炷香的功夫,就到了公主府门口了。
到了公主府以后,他马都没停稳,就直接跳了下来。
门口的门房见他来了,还一副要砍人的架势,头皮就是一麻。
心里虽说害怕,但也不能不吭声不拦着,不然主子非要收拾他们不可,还是硬着头皮走上了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