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玉摇了摇头,道:“姬元嘉不适合,此事日后莫要再说了。”
姬元嘉城府极深,不比尚修明陆宴知好对付,且她认识姬元嘉许久,也从没有瞧出过,他对她是否有心思。
日后成亲,姬元嘉万一同尚修明一般,有了其他心思,也颇为麻烦,不如找个身份低一些又听话的,日后成亲了也好拿捏。就算是以后对她的孩子有所不满,也不敢说什么。
最重要的是,成亲后她想去临昌久住,好躲开陆宴知。姬元嘉是当朝左相,又是瑜儿的左膀右臂,还要留在京城辅佐瑜儿,昭玉怎么能叫他与自己去临昌长住。
所以,思来想去,姬元嘉都不大合适。
芍药只好闷闷的点了点头,“那主子,咱们该选谁当驸马啊?”
昭玉道:“此时不及,慢慢挑选。”
“可是再拖一拖,您的肚子显怀了,叫人瞧出来该如何是好?”
芍药怎么能不着急,她都快急死了!
这若是叫摄政王知晓,别说驸马爷没影儿了,日后小主子也得被抢走!
昭玉闻言,想了想,然后点了点头:“你放心,本宫自有分寸。”
再说陆宴知。
王府在宫里头有眼线,昭玉跟姬元嘉前脚一走,就有人去给陆宴知禀告了。
将昭玉与姬元嘉的对话一五一十的都跟陆宴知说了,当时青衣也在旁边呢。
眼线先说的姬元嘉那番话。
陆宴知听完以后,便阴沉了脸色,将手中的酒盏一摔,冷笑一声,“好一个姬元嘉,本王记住了。”
撬他墙角不说,还想给他的孩子当爹,真是好大的狗胆!
然后他又寒声问道:“沈昭玉怎么说?”
眼线见王爷发这么大的火气,仿佛下一刻就能提剑砍人一样,吓得脸色发白,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,结结巴巴的,将昭玉拒绝姬元嘉的话跟陆宴知说了。
陆宴知听完,脸色倒是稍稍好看了几分。
青衣见状,在旁边道:“王爷您消消气,小殿下待您一片真心,自然是不会同旁人有什么的。”
陆宴知点了点头,心里头的气又顺了点,不过一想到姬元嘉的话,心里头还是很不快,想着等有时间一定要收拾一番这个混账东西,他是疯了吗?还视如己出。
他陆宴知的孩子,用得着他待如亲生吗?
姬元嘉岁数也不小了,也不娶妻生子,他是不是跟尚修明一样有毛病啊?
思及此,陆宴知冷哼一声。
想明白了。
他自己没有,就嫉妒老子有妻有子。
早晚天打雷劈的缺德东西。
不曾想,陆宴知还有说别人缺德的一天。
将眼线打发下去后,陆宴知又问青衣,“可还有旁人去公主府求亲?”
青衣道:“赵府的赵怀羽以及陈府的公子都去了,不过小殿下都没答应。”说到此,青衣语气一顿,又笑了笑,劝道:“主子,小殿下这定是等着您过去提亲呢,您可别叫小殿下等急了,还是尽快进宫吧?”
陆宴知闻言,点了点头。
本来,他是打算七日后再进宫的,既然沈昭玉这般急不可待,那他就三日后进宫好了。
抛开摄政王府不提,最近尚府里头是一团乱。
把尚修明弄得是焦头烂额的,连回府的时候都少了,有时候夜里头,还会宿在郊外庄子里头,不肯回来。
原来,是尚老夫人想叫尚修明娶许宜盈,可尚修明只拿她当妹妹一般,自然是不肯娶。
许宜盈整日哭,倒是没求着要嫁给尚修明,只是说,自知自己今生名声尽毁,配不上修明哥哥,已经不打算嫁人了,便一辈子服侍在尚老夫人身旁,以报答尚老夫人对她的养育之恩。
说完,这两个人就抱着痛哭了一通。
尽管这样,尚修明还是不肯改口,说什么都不肯娶许宜盈。
尚老夫人气坏了,这几日每次见着尚修明就是一通骂。
今日见着他,又骂开了: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娘,你是要逼死我与盈娘吗?如今沈昭玉早已同你和离,前头便同摄政王不清不楚,如今又言明招驸马打算另嫁,她都如此绝情了,你还是不肯死心!你不肯娶妻生子,难道要为她守一辈子吗!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你爹去的早,只你一个独子。如今,你又不肯娶妻生子,你是想绝了牢门老尚家的后不成?你这个不孝的混账东西,我没有你这个儿子,你给我滚——”
说完,她就捂着胸口直喘气,叫尚修明给气的。
而旁边,许宜盈扶着尚老夫人无声掉泪。
尚修明只好嘱咐大夫看好老夫人,随后紧皱着眉头出了府。
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尚府门口,看着来往的行人与马车,一时之间竟觉得京城之大,可似乎却没了他的容身之处。
原先,盈娘在他的心中十分单纯,可是如今,这个想法渐渐在他脑海中变了。两个丫鬟的死,以及来闹事骂她的贵女,还有昭玉的话仿佛还在他的耳边……这种种的种种,都叫尚修明心中起疑。
尤其,他近日总是频繁的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梦,梦到昭玉没有同他和离,却不知为何,竟然死在了内宅之中……
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他回府之后,便发现昭玉倒在了血泊中,他将她揽在怀里,拼命地喊她的名字,可她却再也没睁开双眼。
那个梦虽说不清不楚,断断续续的,可尚修明却清楚的知道,梦中的昭玉死之前是恨他的,恨得连一件东西都没有给他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