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轻轻拂过,顾知泽嗅到一丝微弱的香气,这股香气抚平了他难言的恨意,就连心口的剧痛都好像轻了许多。
不对!这不是幻觉。
顾知泽猛地睁开眼,对上了正在打哈欠的许幼薇,两个人四目相对,均是一愣。
一个满身是血,一个脏乱不堪。
周围还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体,纵使面前这人长得再好看,这场面也实在是调动不起许幼薇丝毫的少女心。
她想,是该打个招呼还是装作没看到啊。
说起来有点莫名其妙,虽然亲眼看到了他毫不犹豫地杀掉了两匹马,周围尸体不出意外也是他干的,但她完全没从面前这人身上感受到杀意。
如果顾知泽凶一点,她还能考虑一下是该拼死一搏还是赶紧逃命,但他面无表情,许幼薇也就放任自己这么摊成一张饼躺着了。
顾知泽不知道许幼薇在想什么,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,试图看出些害怕厌恶,或者其他什么的情绪。
但是没有,许幼薇平和的就好像不是在面对一个满身是血不辨善恶的人,更像是在悠闲的午后晒太阳。
在顾知泽匮乏无趣的十几年记忆里,完全没有关于女人方面的,他也不知道许幼薇这样的表现是不是正常。
但这并不重要,现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。
顾知泽稍稍靠近许幼薇,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愈发明显,他心口的疼痛也悄无声息地平复下来。
“你带香囊了吗?”
许幼薇乍一听到声音,还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什么?”
“香囊。”顾知泽向她伸出手,意思很明显。
许幼薇摸了摸自己身上,从腰间扯下一个已经皱皱巴巴的布袋,闻了闻,是很好闻的花香。
她胡乱拍了几下香囊表面的灰尘,递到了顾知泽手里,顾知泽拿起来嗅了嗅,眉头蹙了起来。
不对,不是这个味道。
“还有其他的吗?”
许幼薇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,但还是听话的找了找,没找到其他的,摊开手:“没了,就那一个。”
那香气是从哪儿来的呢?顾知泽定定的看着许幼薇,看不出情绪的黑眸盯得许幼薇浑身发毛。
她刚想开口询问,就感觉领口一紧,一股大力将她拽了过去。
顾知泽把人拎到眼前,贴近嗅了一下。果然,那香气浓的厉害,吸了一口,他那与他不死不休的蛊毒竟然完全平静了下来。
许幼薇这下有点慌了,她完全不清楚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,说是想杀了她,又不太像,说是贪图她的美色,哦对不起,她贪图他的还差不多。
但靠的太近,陌生的温热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处,她忍不住抖了一下,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。
有话好好说,放开行不行。兄弟你这样子很难不让我产生你是变那什么态的想法啊。
她在心里小声嘀咕着。
但偷偷看了眼顾知泽脸上的血迹,和地上插在土里闪着寒光的长剑,许幼薇憋住了没敢说出来。
她小幅度得试着往外挣扎了几下,居然没怎么费力就逃出了对方的禁锢范围。
许幼薇捂紧了衣领,慢吞吞地站起身,向后退了几步。见顾知泽没什么反应,又退了几步。
离得远了,香气被空气稀释,心口的蛊毒又开始隐隐活泛起来。
“过来。”
顾知泽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,他看向许幼薇,抬了抬手。
第5章骨气醒一醒,您预定的宅斗剧情到啦……
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吗?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啊。
许幼薇撇了撇嘴,很有骨气地往后又退了几步。顾知泽没有去拉她,仍维持着那个姿势半坐在那里,神情平静。
他手抬起来,指了指不远处躺在地上散了架的马车:
“你那匹马是被人下了黑手,才会发狂的。”
许幼薇扭头看过去,将信将疑地靠近了马的尸体,果然在马腹部看到了一根细长的银针。
我敲,居然是真的!
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她狐疑地回头去看顾知泽,顾知泽冲她招了招手,示意她过去。
许幼薇提着裙子小跑过去,蹲在地上,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,讨好的对着顾知泽笑了笑。
顾知泽心情不知不觉好了很多。大概是蛊毒缓解,他终于有心情去想其他的事了。
他看着许幼薇,只觉得她蠢得可怜。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这么没戒心,心里有什么话全都摆在了脸上,傻得简直要冒泡了。
他难得发了好心,解释道:“这种针两端细长内部中空,只需要装入一点药液,再扎进马颈,中了药的马必然会发疯,事成之后找机会收回针就是。”
他看了眼许幼薇呆愣愣的表情,继续说:
“害你之人手段高明且够阴狠,你尚未出阁,范围估计就不会太大。”
许幼薇脑内轰隆一声,如雷劈一般。她脑海突然出现了她本已经记不清,但被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来的,关于原书中的一段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