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、第25章(1 / 2)

屋室内的光线昏暗,所有的五感被放大开来,舒明悦听到那句话后,整个人僵硬不动了,这声音很耳熟,很耳熟。

是刻入骨髓的耳熟,是千余个日夜相依的耳熟。

虞逻从后面抱着她,感受着她身上那卷着刚从外面进来的凉意,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叹慰,她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,是他思之如狂的感觉。

前几次,他只能在她睡着时偷偷抱她,现在已经能在她清醒时正大光明地抱她了。

虞逻的胸腔里不可控制地涌起一抹兴奋,那被他强压下去的异样也重新涌了出来,像一浪烈火吞噬了他所有理智。

他垂下黝黑眼眸,视线定定落在她白皙细腻的后颈上,喉咙滚了滚,忍不住低头一咬了上去。

舒明悦还处在呆滞中,几乎疑心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梦境,刚勉强镇定下来,便感受到脖子上突然传来那种令人不适的嘶的一疼,整个人登时一激灵,挣扎起来,又奋力扭头。

然而她越反抗,禁锢她的力气便越收紧,甚至不知轻重地啃了起来。

这种感觉以前不是没有经历过,有时候虞逻酒意微醺,也会这样没轻没重,非要她动了怒,恼了脸,他才肯不情不愿松手,然后一撇嘴,懒洋洋歪在榻上半支着臂,竟然还能朝她扯唇笑!

不知礼教不知羞!

舒明悦又气又疼,许是酒意微醺的原因,两世情绪一朦胧,忽地抓住他手掌狠狠咬了一口,尖锐小牙狠狠刺进皮肉,留下一排青紫的齿痕。

咬完,她抑制不住地哽咽了一声,泪珠吧嗒一声砸落在他手背上,滚烫的一滴。

身后人的动作忽然一僵,深吐出一口气,缓缓松开了她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他温热气息喷洒在她后颈,声音浓浓的喑哑,似乎带着一点懊恼。

舒明悦得了喘息之机,立刻一把推开他,直将人推了一个踉跄,自己则扭头就跑,跌跌撞撞地前去开门,却刚走出两步,又被一股不容反驳地力量拖了回去。

他一手禁锢着她腰身,一手拢着她后脑勺,迫使她与他面对面而站。

“我刚才弄疼你了吗?”他声音低哑问。

一边说,他温度灼人的手指一边穿过她冰凉发丝,拢起她脸颊。

她脸颊也有些热,但比起他手掌的温度,依然凉了许多,直叫虞逻喉咙舒服地在她脸颊上蹭了蹭。

舒明悦仰起头,视线中映入了一张熟悉的脸颊,可是,不是记忆中虞逻的模样,而是做中原公子打扮的裴应星。

他似乎极其难受,双目赤红,额角虚汗,喘气也微微粗重。

舒明悦的神情蓦地一怔,原本脑海里残余下的几分混沌也如潮水一般退去,她身体往后戒备地抵住门,磕磕巴巴问:“你……你怎么了?”

虞逻没说话,垂眼看她,呼吸间,那抹卷着淡淡灼热的冷香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她胸腔。

他指腹搭在她脸颊上,失神地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细嫩肌肤,原本嘶哑隐忍的声音在某一刻忽然变得漠然,“你刚才去见姬不黩了?”

他的手掌很热,带着令人不适的粗粝感,舒明悦偏头想躲,却被他摁住不能动,不禁恼了一张脸,但心知他现在情况异常,只好忍了又忍。

去见姬不黩?

舒明悦觉得莫名其妙,迟疑了片刻,疑惑问:“怎么了?”

话音落下,眼前人的呼吸又重了几分,隐有不快。

虞逻深长睫羽垂下,盖住了眼底莫测情绪,低声又问:“你抱他了?”

抱?

舒明悦茫然了一瞬,下意识地摇头,刚要开口解释,忽然反应过来,他问的这是什么问题!?她一双乌黑眼眸睁得圆溜溜,怒瞪向他。

“你在胡言乱语什么?”

瞧见她神情,虞逻心中了然,眼底那抹令人心悸的戾气终于散了些。

然而他的情况看起来仍然不太好,脸上的神情因为忍耐而扭曲,双目赤红,手掌滚烫,舒明悦晃了晃微醺的小脑瓜,忽然明悟了,他这是生病了把?

自胸腔中吐出一口绵绵酒气后,舒明悦盯着他,微蹙了下眉尖,抿唇轻声道:“七公子,我去给你找医师好吗?你先放开我。”

她特意放软了声音,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,殊不知哪怕她不说话,只怕轻动一下眉头,于虞逻而言都是大旱逢甘霖,那些叫嚣的异样几乎要压制不住。

虞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,仿佛饿了很久的野狼,却没有说话。

舒明悦以为他同意了,心中松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挪开他落在她脸蛋上的手掌,他的手掌的确过分滚烫了,烧成这样,不会变成傻子吧?

这个念头一出,把舒明悦吓了一跳。

因而没有注意到,虞逻眼神定定地盯着她手指,幽幽森森,气息又紊乱急促起来,多年的入骨相思和药物折磨,实在让他无法克制心里烈烈燃烧的妄念。

她的手掌很小,五根手指嫩似青笋,柔凉如玉。

虞逻握着她的手,眼神闪烁着,终于忍不住了,一把将她捞起来,大步朝床帏走去。骤然的腾空而起,将舒明悦吓得脸色一白,惊呼出声,却很快被他堵住了嘴。

……

与舒明悦分开后,姬不黩一直滞留在附近,此时站在廊庑下,静静眺望不远处的碧波。

他五官与皇帝容貌相似,漆黑凤眸,高挺鼻梁,是很英朗正气的眉眼,但他骨骼轮廓明显不像皇帝,看起来有几分清冷的骨感,肤色尤其随母亲,冷白,晒不黑,比女子还要细腻三分,一身鸦青色锦袍沉甸甸压下来,便显几分清冷疏离感。

湖水荡漾,波光粼粼,刺得人眼睛疼,姬不黩正欲挪开视线,忽闻一声微弱不可及的女子惊呼声,眉梢一动,倏地偏头朝不远处的楼阁看去,神色冷厉。

……

彼时,皇帝所在的满庭芳。

从蓬莱阁离开后,皇帝便去了满庭芳,作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,自是无时无刻不忘记批阅奏折,今日他本不想来,但瞧皇后似乎对游湖的兴致极好,迟疑了一会儿,不忍拂她意,便点头应下。

这些年修身养性,皇帝的脾气的确好了不少,喝酒不再饮烈烧,只小酌怡情,动怒也不再一脚把人踹死,而是端着帝王深沉,杀人诛心。

桌案上的奏折如山,皇帝脊背挺直地坐在案前,奋笔疾书,待一转眼,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,终于觉得肩膀有些酸痛难忍了。

皇帝后知后觉地撂下笔,手腕捏着僵硬脖颈活动了一下,叹道:”的确是不如从前了。“

年轻的时候,他可以三日三夜行军赶路不睡觉,一日骑快马疾驰千里地,如今才批阅一个时辰的奏折,便觉得身子发僵。

一旁的王大监见状,递上一杯酽茶,笑道:“陛下精神着呢,正宴那边快散了,陛下可要去陪皇后游湖?”

皇帝淡嗯了一声,起身往外走,刚走出满庭芳不远,便见一身姿窈窕的少女站在柳树下,跳脚去拿树上风筝,他微眯了眼眸,“那是谁?”

王大监定了定眼神,待看清之后,吸了一口气,道:“回陛下,是静安翁主。”

“是吗?”

皇帝负手身后,转了转手上玉扳指,眼神深沉,不可窥测。

……

杜澜心紧张地站在树下,等着皇帝到来,她在酒里下的那药,绝对是令所有人都无法隐忍的烈药,皇帝只消喝下一口,便会□□焚身,到时候必然会抓过去一个姑娘纾解。

gu903();偏偏皇帝喜静,将满庭芳周围全部戒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