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的正厅之中,此刻只剩下林枕棠和贺乾渊二人。
不知道是不是林枕棠的错觉,她觉得此刻的表哥,不知为何比她往日里认识的那个人,还要冷漠无情许多。
她尚皱眉沉思着,很快,贺乾渊对她展开手,“阿棠,过来。”
只是踌躇了一下,然后林枕棠又缓步上前。
美人脚腕上的红玔金铃叮叮当当,贺乾渊听到了,他微微一笑,然后过去将身娇体软的林枕棠抱起。
“阿棠,知道么?汖城周围的十八个郡城,皆是我的天下。在这里,你大可以目无王法。”他说着,长指摩挲着美人脸庞,“因为,我就是王法。”
林枕棠怔怔看着贺乾渊,那一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觉得如芒在背,又怕又惧。
“我是王法,所以啊,你得好好依附着我。”贺乾渊冰冷的唇抵在她细腻白皙的脖颈,他的气息温热,“阿棠,明白了么?”
这吞吐的气息,还有萦绕在身旁的沉香木气,令林枕棠双颊红透了,她低着头,嗫嚅道:“是,表哥,枕棠知道了……”
罢了,她轻声加一句,“枕棠,会好好服侍表哥的……”
此时还是白天,林枕棠不知道门口有没有人,故而也不敢放肆,她羞得不敢看贺乾渊,却被那人捏住下颌,紧紧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眸。
“阿棠,给我生个孩子。”贺乾渊的口吻冷漠,说出得话却让人觉得耳朵都要羞掉了。
正厅后边,有一处小小的耳室,也不等林枕棠说什么,贺乾渊直接抱着她走进去。
柔嫩的美人儿皮肤光滑细腻,简直叫人握不住,她的小脚娇小可爱,指头莹润光滑,脚腕处带着娇艳欲滴的红玔金铃。
因是赶路的缘故,林枕棠只是淡淡的妆饰一番,却更是美得令人目眩神迷。
贺乾渊按着她的力度极大,林枕棠震颤不已,只能闭上眼睛。
说实在话,她怎么能想到,表哥他竟然会白日宣淫……
在这时候,突然,贺乾渊在她耳旁淡淡道:“若我死了,你会怎么做?”
林枕棠被问得莫名其妙,此刻她眼睑红红的,一双眼睛眼泪汪汪,声音更是颤抖着,“表哥为什么、为什么这样说……”
“自古走上这条路的,也并非都能得偿所愿。”贺乾渊声音冷淡,似乎带着戏谑的笑意,“所以,我想问问表妹,若我死了,表妹会怎么做?”
“我?”林枕棠还是没有反应过来,“我自然是……”
“自然是把我忘了,然后再嫁别人,对不对?”贺乾渊冷冷一笑,他的大手将林枕棠掐得更紧了,“原是我不该问呢。”
说着,他又阴冷地笑出了声,“林枕棠,那我不妨告诉你,我死后,你也得埋在我的身边。此生我们生同衾、死同穴。谁若先违此语,谁便会被五马分尸、凌迟车裂。”
这些话实在太可怕了,林枕棠瑟瑟发抖,几次都娇软无力的滑了下去。
“呵……你若不听话……”贺乾渊一边桩着,一边捏住她细长的鹤颈,昏暗的光线下,他的面容昳丽非凡,墨眉深目,俊隽迷人,但是说出的话却带着阴毒,“那么,阴曹地府,就是十八层地狱,我也找到你。”
“找到你、杀了你。”
第86章世间男子,不过贱骨头。……
林枕棠的眸子垂着,她这一次很识时务,小心翼翼地去吻贺乾渊,另一边还轻声答着,“表哥,枕棠不会不听话的。”
表哥是危险的,她不能忤逆他。
“是么……”贺乾渊低下头,他吻住林枕棠。
……
***
将军别苑一看就是精心修建的,上面的瓦和皇宫的一样,都是琉璃瓦。屋内的地面皆是白玉铺就,价值不凡。
林枕棠待在这里的时候,甚至不觉得心急。
将军府有冰鉴,里面四时的水果样样不缺,冰块更是可以消暑,不过河西的天气并不炎热,故此也不大能用的上冰块。
这几日,贺乾渊都不在府中,林枕棠则没有出过门,但依旧还是听青鹊和烟雀两个说起大齐最新的消息,好像是河东、江北和四部等几个地方同时出现一块玉碑,上面写着:大兴起,贺新王。
不知道世人如何作想,但是林枕棠很清楚,这一定是表哥的手笔了……
上承天意,下顺民德,天意可以作假,但是民意……表哥当初杀人屠城,可没有什么德政的意思。
不过再一想,贺乾渊有四十万雄兵,故此,又有谁能奈何于他呢。总是敢怒不敢言的。
也罢,这都不是自己思考的事,林枕棠躺在贵妃榻上,感受着青鹊送来的阵阵凉风,闭上了眼睛。
……
雍和十八年,八月。
这是一年当中最为炎热的时候,而这听起来平平无奇的雍和十八年八月,也必将载入史册。
这一年,贺乾渊盘踞河西十八郡,他的军队,已经进入了中原地带,大势所趋,眼见着,大齐江河日下,即将覆灭。甚至于此时的四部首领,竟然纷纷向河西汖城的贺乾渊俯耳叩首,口呼万岁。
中朝臣子,以慎王为首,皆痛斥贺乾渊卑鄙僭越,毕竟皇帝还活着,甚至还在贺乾渊身侧,他竟然能这样逆行倒施。
一时间天下文士陈词激昂,又翻出贺乾渊身世的旧账来,他不知其父,母亲又是卑贱的外室,可见上梁不正,根本坐不得天下之主。这样的人若入兵中原,定是天下之大不幸。
此言一出,中原人心惶惶。
林枕棠虽然一直在将军别苑中,但是这些话,她都听到了。
不止她听到了,陆玟也听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