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对美色,从无兴趣。”贺乾渊说着,摸着林枕棠的手重了几分力道,“色诱一计,我见过得太多,倒也不是什么新鲜法子。”
原来是说这个啊……不过,这话听在林枕棠耳中,她觉得完全不可信。
不是什么新鲜法子,那自己当初是如何攀附上这阴晴不定的表哥呢?
说来说去,是个有用的法子。
她心中腹议,却仍旧没敢去看贺乾渊的眸子,反而低下了头,看着还是那幅心虚的模样。
“呵。”看到林枕棠这幅形容,贺乾渊冷笑一声,“小白眼狼。”
察觉到贺乾渊生了气,林枕棠这一次终于偷偷抬起眼帘飞快地瞥一眼贺乾渊,见他眉目阴沉着,还冷笑地看着自己,不由得心中一动,慌忙又低下头。
半晌无声,林枕棠只觉得头皮发麻,她没有说话,心中却飞快地思考了一番,越发觉得自己得率先低头才对。
这么想着,林枕棠小心翼翼去扯贺乾渊的袖子,她声音轻柔,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娇媚,“表哥……”
说着,她抬起头,那瞬间,美人容色楚楚,撩人心魄,语气更是娇软甜糯,“枕棠当时也是走投无路,再加上枕嫣言之有理,我想了想林府,又权衡局势,便那样做了……”
说实在的,她看完信的当天就应该把这信撕碎了再烧成灰烬的,她实在是后悔,这么重要的事情,她怎么会忘记?!
还有,林枕棠也有一点不明白,这场婚姻既然是交易,那么贺乾渊何必此刻如此咄咄逼人?
或许……是不愿被人利用吧。
想到这里,林枕棠更觉得心虚,她低低开口,“若是表哥恨我,那我……”
表哥若是反悔了要退亲,那么她该如何自处呢?此时要成亲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皇城,她不想让贺乾渊退亲。若是那样……
整个林府都要抬不起头了。
想到这里,林枕棠的眸色涌上泪意,她咬了咬唇,然后俯身去吻贺乾渊的双唇。
表哥的唇一如既往地冰冷,还是记忆中的温度。
她伸出手去主动环住贺乾渊,那人却硬邦邦的,没有丝毫回应。
任凭是谁,也察觉出了贺乾渊的怒气,尽管此刻林枕棠心中发怯,却依然克服那一抹恐惧,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,然后,她缓缓脱下身上那件雨过天青色的撒花团子软烟罗衫。
如此一来,她只剩一脸烟蓝色纱衣,那纱衣薄如蝉翼,将底下光滑洁白的双臂衬得若隐若现起来。
烛光忽明忽暗,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,不由得引人无限遐思。
“枕棠服侍表哥休息。”
含羞带怯的面庞,还有那柔若无骨的身段……贺乾渊冷冷看着林枕棠,他早就知道,自己这个表妹惯会审时度势。
看吧,平日里她总对他避之不及,此刻却又……
贺乾渊眯起眼,审视地看向林枕棠。
林枕棠恍若未觉,依然在他这阴森不悦的目光中脱了那件纱衣,然后又将云缎裙脱落下来。
她不知道该如何平息贺乾渊的怒火,说白了,除了这拙劣的美人计以外,她无计可施。
此刻,林枕棠只穿着一件烟雨天青色的心衣,这颜色浅淡无欲,但配上她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,莫名其妙就勾人起来。
看到她这幅形容。贺乾渊冷笑一下,他捏住林枕棠的手腕,然后将她抱在自己怀中,“你又想做什么?”
林枕棠听到这话有些害怕,但她还是抬眼看着贺乾渊,“天色暗了,表哥休息。”
“我回府休息。”贺乾渊说着,把林枕棠放下来,就准备起身离开。
从没那一次贺乾渊如此冷淡,林枕棠咬唇看着他,“表哥生气了么?”
“呵,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,有什么好生气的。”贺乾渊虽然这么说着,身子却终于又转了回来,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他看着林枕棠,神情说不清道不明,“罢了。”
林枕棠不明所以,不知道“罢了”是什么意思,她小心翼翼问道:“表哥不生气了吗?”
“更衣。”贺乾渊说着,展开手臂。
有这话,就是不生气了吧。林枕棠不敢多问,只赶紧帮他脱去外衣。
突然,门口一阵喧哗。
接下来就是青鹊大的不正常的声音,“夫人,小姐睡了。”
青鹊之后,李氏的声音响了起来,“棠儿睡了,那屋中怎么还点着灯?”
林枕棠大惊失色,没有想到李氏会突然来自己房间,她慌忙之下不知如何是好,竟然躲在贺乾渊怀里不敢抬头,“怎么办表哥……被、被发现了……”
看着这样的林枕棠,贺乾渊不知为何,唇角弯了弯。
“别怕。”他将林枕棠抱起来,然后吹了灯。
这举动让林枕棠吓了一跳,她压低声音道:“这下怎么办……吹了灯,夫人就更知道我没睡了……”
“你现在告诉她,说你身体不适,吃过药后要早些休息,有什么事明日再说。”和林枕棠不同的是。贺乾渊声音平稳,不见一丝一毫的惊慌。
看到这样的贺乾渊,林枕棠也莫名其妙也觉得心安不少,她缓了缓,便照着贺乾渊说得那些话对李氏又说了一遍。
听到林枕棠说自己生了病,李氏有些担心,于是她又高声道:“要不要紧?”
“不要紧夫人。”林枕棠说完这句话,又看向贺乾渊,低声道:“表哥,怎么办?如果她还不走……”
林枕棠话没说完,门口的李氏就继续说道:“是枕嫣送信来了,既然你有事,我就交给你的丫鬟了,你明日再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