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S市这周风刮得特别大。
清早,令嘉在窗外呼啸的寒风中醒来时,同时得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——
傅承致回来了。
“这么突然?”令嘉惊诧。
“Sir是从纽约直接飞过来的,我们也没能提前收到消息,他凌晨才进家门,刚睡下没几个小时。”
没等佣人说完,令嘉赶紧哐哐往楼上跑,跑回卧室换衣服。
这座宅子又大又空,傅承致不在时候,她都是随意穿着睡衣到处晃荡的。
令嘉今天要去参加一档辩论综艺节目做飞行嘉宾,从早到晚大概录制九个小时。
这是康纳给她争取的资源,一集六万块,从价格上讲,这可比她拍戏挣钱多了,毕竟在《水塔天鹅》呆了近四个月,令嘉加起来只挣了一百多万。
妆造都可以到现场再开始,因此令嘉只穿了毛衣和保暖的乳白色羊绒外套,还准备了帽子和围巾,怕回来时候太晚了冷到。
下楼时,周伍还没到,霍普却已经坐在客厅等候多时。
他的神情比平时凝重许多,但见令嘉下来,还是勉强笑着跟她打了招呼。
“霍普,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忍到吃早餐时,令嘉终于开口。她平日从不打听傅承致的事儿,但傅地魔这次反常突然从纽约回国,平日稳沉的霍普也这幅坐立不安的模样,一时没忍住。
“确实发生了一些事。”
霍普顿了两秒,没有选择对令嘉隐瞒,“或许您看今早的新闻了吗?美股在一个小时前又发生了暴跌熔断,这是不到十天时间内的第四次熔断,道琼斯指数已经跌破两万。”
“这是一次全球性的金融动荡,合宜也没办法独善其身。”
令嘉闻言,叉子僵在原地。
她一直与世隔绝呆在剧组里,没有关注,出来后也忙成一团,前两天看新闻报道,脑子里倒是有念头一闪而逝,但她没想到竟然还真和傅承致扯上了关系。
“很严重吗?”她小心翼翼又问。
“是的,老板这次损失惨重,过去的24小时是市场赔得最多的一天,傅在北美的投资公司正遭遇生存威胁。”
霍普这个大秘的用词是损失惨重,可想而知傅承致到底赔了多少。
令嘉心下巨震,“那他怎么不继续在纽约力挽狂澜,还连夜跑回国了?”
“你是在担心我吗?令嘉。”
声音从背后传来,她猛地回头。
傅承致不紧不慢从楼梯上下来,显然刚刚洗过澡。
他黑发垂落额前,穿着休闲舒适的居家服,手里拿了块儿毛巾擦头发,说话时,唇角甚至还在轻笑。
令嘉没有和他斗嘴,只是联想到自己家骤然破产的事,难免同情。
“你赔了那么多钱,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?”
傅承致把毛巾搭在椅背,在她对面坐下来。佣人很快送上早餐和牛奶。
他拿起叉子切肉时,才跟令嘉解释,“既然市场的浪潮来了,翻船也是不可避免的事,不如让自己在水中漂流得愉快些。”
“你指的是‘随波逐流’吗?”
傅承致抬手打了个响指,“就是这个”。
令嘉从未听过这番论调,傅承致面对危机和挫折的态度,比她稳定豁达得多。
半年前她家破产,沈之望去世时候,她消化了很久,也哭得很惨,自艾自怜了好久来着。换作她是傅承致,遭遇这样的危机,现在估计已经焦虑得吃不下睡不着了。
“这样的危机,你经历过很多次吗?”令嘉又提问,心里给自己挽尊。
傅承致比她大七八岁,说不定这样的危机早就遭遇得多了,所以已经才能这么淡定。
“令嘉,美股引入熔断机制三十二年以来,只在1997年10月27号熔断过一次。但凡再多几回,北美合宜都不能好好活到现在。”
令嘉还是感到不可思议,“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着急?”
傅承致进食的动作终于停下来,漆黑的眼睛凝视她。
“当然会着急,但那没用,不是吗?”
“在过去的一周,我每天喝六杯咖啡,接一百来通电话,四十多个小时不能睡觉,只能看着窗外,用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来思考解决方案,纽约的高楼窗外全是灰色锁城的雾霾,我真的看够了。”
他说到这儿又笑起来。
令嘉听着这段话都能感觉到压抑,她完全没办法像他一样轻松。
“那你找到方案了吗?”
傅承致摊手,“没有任何办法,只能检讨认赔,低价清仓,自己出场。”
“可这样不是逃跑吗?”
傅承致摇头,“保留性命,养精蓄锐,才有重返战场的机会。因为害怕外界嘲笑就继续呆在场内,直到赔光底裤才肯举手认输,这是最愚蠢的做法。”
gu903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