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193节(2 / 2)

gu903();如果时光能够倒流,便是刀劈斧砍我,也不在你怀娠大肚的时候离开你一步......

回到陆府雨已息了,瓦檐滴滴答答,李氏焦急地等在回廊,陆绍翌下了马失魂落魄地步入内院,见到母亲,唇角展开一个苦涩的笑:“娘,我要成亲。”

以后,我会如她所期望的那样,活着。

第三日可儿答应了见生父,陆绍翌等在宫门外,父女俩隔着舆轿的珠帘相望,最亲密的骨肉血脉却是满眼陌生,待了一日,夜晚回了道观,定柔问起,可儿笑了笑,答:“还行罢。”

定柔摸着女儿的额发:“来日方长。”

皇帝这日晨起从道观奔马回宫,下了地正要进殿更换朝服,小梁子急报:“昨天您走的急,来不及通禀,慕容府出事了,楚国夫人的汤羹被人下了砒.霜,幸好太医救治的快,保住了命,姚氏少奶奶不见了,说是畏罪潜逃了。”

皇帝惊道:“不可能是她!定是被人陷害了!慕容康呢?慕容姝呢?”

小梁子道:“四国舅一直侍奉在楚国夫人病榻前,慕容九姑娘为母亲尝汤药,也中了毒,幸而只喝了一勺。”

皇帝眼皮一跳,骂了句:“草!谁让你们救治她的!让她去死就是了!”

肯定是她,这个女人够狠!连自己都舍得下手,就为了栽赃姚思绾,她接下来不知要寻机干出什么事来。

慕容槐病故之后静妍打着为父守孝的由头不肯离去,户部司催了几回,无不是哭哭啼啼,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,逼得急了,竟吐血了,太医切了脉查不出病因,猜测是咬破口舌出的血,因温氏在病中,不敢过分刺激了,加之皇帝要整顿吏治,忙不暇接,这才搁置了,只命人监视慕容府。

不过几日竟闹出这一幕来。

京畿府已派人去了,正在满城搜捕姚思绾。

皇帝吩咐小梁子:“叫他们回慕容府搜,肯定没出了府,别是被加害了,慕容姝,让宫正司的女官去,把她带到陵园给慕容槐结庐守孝去罢。”

这娘们,让皇帝有种满手荆棘的感觉,难不成非逼着下阴手?委实不想沾慕容家的血了。

小梁子领命去了,皇帝穿戴好了朝服,小柱子忽然从外头跌跌撞撞进来,扑通跪了地:“陛下,襄王爷病危了!”

今日朝会改到了晚间。

皇帝急急乘马到了襄王府,奔入寝殿,御医们围在外殿神色焦虑,见到他来,稽首叩地,郑太医这才道出病况实情:“陛下,王爷一年半前就已病发,一直命臣瞒着您......臣等......尽力了......”

皇帝第一次听说了“虫蠹”这种恶毒稀奇的手法,将人的骨髓慢慢蛀蚀空,气血枯竭而亡。

太医齐声说:“王爷......已油尽灯枯......怕是.....没有多少时日了......”

皇帝脚下一眩,险些跌倒。

耳边嗡嗡嗡地作响,一个意识想着,谁?是谁?

襄王昨夜回府晕厥在轿子里,昏迷到下晌才醒转,张开眼,榻边一个伟状的身影,正凝视着他,满眼沉痛。

干裂的唇轻轻一动:“哥......”

皇帝端过襄王妃呈来的药碗,吹着浓黑的药汁儿,一边怪道:“你为甚瞒着我,定柔的师姑是医中圣手。”

襄王只穿着薄绸中衣,靠着几个圆枕坐起来,双眼的乌青再也无法掩饰,苦笑道:“我私下拜访过师太,她说要配置生髓丸,缺一味极乐鸟的脑髓作引子,我派人去寻了,一直没寻到,但师太说此药也不过扬汤止沸,延续一口气而已,许是我命该如此。”

皇帝咬的腮边硬邦邦,眼底漫上一阵热意。“妈的!到底是谁!”

襄王喝了药,望着亲密无间的手足,至亲敬爱的哥哥,这半生灼艾分痛,惺惺相惜,不由得思绪万千,眼前浮现旧时的一幕幕,两个稚童从懵懂到少年。

笑道:“还记得吗,那年你还是太子,我们出去驰马,一时忘情撒了欢,直跑出了十里地,羽林卫都跟丢了。你说,若每刻都这样多好,恣情洒意于天地间,挥手自兹去,萧萧班马鸣1,胜过万千摧眉折腰,那时我就知道,哥哥心是云中白鹤,非燕雀之网所能罗。只是这一生,这一生终究是被束缚了。”

少时我们盟约一生守望相助,不要兄弟阋于墙,你做经天纬地的君主,我做忠直贤明的辅王,肝胆相照,外御其侮,如朋如友,永不相负。今生,我们都做到了。

你用你的肩膀挡住了一切风刀霜剑,臣弟总想着,何时能为你担当一次,如今也算如愿了。

皇帝握住他的手:“便是倾尽天下,我也势必把你救回来!”

第194章上弦惊别鹤,下弦操孤鸾1……

四喜是在慕容府后园的杂物间找到的,都是各房替换下来的旧家具,堆放的乱糟糟,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,素常更无人来,四喜被麻绳捆缚着手脚,脑后一个碗口大的血包,流出来的一小滩血早已凝固,鼻端一息尚存。

醒来是第二日下晌,睁眼瞧去,榻前影影绰绰的人,头疼的似要裂成两半,耳畔闹哄哄地响,她想说话,怎奈口乾舌焦,干涩的像是长在了一起,一股热热的汤灌进,混着腥甜的滋味咽了,方才润了润。

隐约一抹靛青色的衣袍。

脑中木木的,思维努力拨开一丝清醒,婆婆的莲叶羹是她亲手做的,吃了半盏便口鼻出血,竟是喝出了砒毒,那个讨人嫌的小姑也中毒了,捂着肚子痛呼,要下人速速报官,被慕容康拦住,说此事尚待查证不可外扬,要她回琉璃小筑禁足,走在回廊上想着势必找出证据来,没留神背后一记闷棍,而后,便堕入了长长的黑暗。

她缓了好一阵子才喘气平稳过来,听见一位老医者的声音,切了脉说还有凶险,不可动弹。

她心里着急,四肢百骸却打不起一丝力气来。

那日在屋中为一对午睡的孩儿摇扇子,隔着窗纱看到慕容姝端着一个呈盘走进月洞门,径直往四少爷的书房而去,她便留了个心眼儿,悄声走到窗下听。

奇怪的是里头半晌静寂无声,直叫她生了错觉,忽听得慕容康悲酸的语腔:“你怎么......怎么会做......这个......跟谁学得?”

静妍鼻音囔囔的,似也在抹泪,答道:“从前一直吃嫂子做的冰酪,整个慕容家只有她会做,我馋了便问几个老下人,摸索出了方子,我记得你从前吃的时候爱添薄荷粉。”

慕容康尝了几口道:“味道不正,你的醍醐没打好,做这个最紧要的就是熬醍醐油。”

静妍吸吸泪:“是,只有嫂子才做的出最纯正的味道。”

勺羹碰磨瓷盏的声音,慕容康和着把眼泪一气吃了个干净,静妍问道:“哥,听说你进中书了,官升两阶,不是说兵书尚书致仕了么,怎么你反倒当了文官?”

慕容康冷哼:“猜忌我呗,不敢给兵权。”

静妍忽道:“哥,我都知道了,咱家那场弥天大祸是谁的始作俑者。”

慕容康语声低沉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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