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121节(2 / 2)

gu903();说完两人很识趣地退出去,并关上了门。

定柔知道她们的意思,怔怔坐在原地好久,皇帝也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和发髻,犹记那发间余香。

皇后被坐辇抬到了昌明殿独守,坐在龙榻边黯然失落。

韩嬷嬷走过来,生气道:“天下哪有你这样的妻子!自古哪有你这样的皇后!他出去找女人要你给他打掩护,姑娘啊,老奴说你一句,太善太绵软了,陛下是个心性刚硬的,这些年你是千般依顺万般服从,这外头的小贱人还不知怎么个狐媚法,好不容易宸妃挪走了,咱们能稍稍松口气,这再来一个针对你的,可如何是好!”

皇后散着发垂泪:“他隐忍至今,早不揭穿晚不揭穿,不就是这么个目的么,自古君王多凉薄,我现在是话不敢多说,路不敢多走,他是个心明眼亮的人,我说什么做什么,都逃不过他的眼睛,我还敢怎样,即便这新人活吃了我,我也不敢再作什么想头。”

嬷嬷擦擦泪:“难道咱就眼睁睁坐以待毙?”

皇后眼眸闪出凌冽的光,道:“他说了,即便她生下子嗣也不会越过我去,我信他,他不是个食言的人,只要做出承诺就会坚守,我只是怕,他朝那女子诞下皇子生了夺嫡之心,在他心中如此紧要的人,动动手指于我便是惊涛骇浪,不过到那时陛下也会动她生了猜忌,孰胜孰负,走着看吧。

一轮半弦月悬挂半空,夜已深沉,围墙和门外侍立的羽林禁卫如钉子般纹丝不动,眼睛眨也不眨警视着四周,山外树梢杜鹃鸟布谷布谷啼唱,格外打破夜的静谧,暗淡的月光平白多了几分惆怅。

定柔沐浴完对着铜镜擦拭头发,皇帝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,痛苦地吻着微湿的头发:“宝贝,究竟怎样你才肯敞开心扉的大门,告诉我,慕容家要什么,凭什么我都能给了。”

嘴唇在后颈流连,越吻越缠绵,他知她心中难受本不想染指,怎奈对着自己深爱痴迷的女子当真难如登天。

定柔贴着他火热的胸膛,想着腹中的骨肉,眼前历历在目,他的种种体贴和温存,到底是他的亲血脉,若......

那这一生,都终将欠了他。

转身过来,双手攀上他腰身,仍不敢看他的眼睛,将脸埋在衣襟里。

君,我多想告诉你,我有了你的骨肉。可是那样,我们之间的一切将会打破,我没有勇气,去面对。

这一动作令皇帝霎时欣喜若狂,热血沸腾,钳子般紧紧抱住她,嘴唇覆上她的,手臂越箍越紧直恨不得将她揉碎进体内,一边打横抱起,不等帐幔落下便覆上她,急不可耐地,将彼此合二为一,你之有我,我之有你。

她心里藏着补偿,便任由他折腾。

这一夜,她做了两个噩梦。

第一个,可儿被一群稚童围着扔小石头,吐口水,骂作儳妇的孩儿,贱人贱种。

第二个梦,李氏从朱雀门城墙上一跃而下,淌着血泪指骂:“要天下人看看!当今圣上是怎样无耻龌龊的人物!霸占臣妻!老妇人血溅三尺,以血写史书,让他遗臭万年!我诅咒你们这对奸夫□□......”

醒来,望着男人睡梦中清隽的面庞,泪水无声地湿了绣枕。

第113章珠胎3

寅正时刻皇帝自然醒来.

怀中温香软玉,一丝?幽香发丝轻盈的垂在枕边,雪白的肩丝?青红唇痕凌乱的一直蔓延到颈下,昨夜疯狂下锦被?里还残留暧昧的气息.

定柔面朝里侧身躺着,滑腻的后?背与他火炉般的胸膛相贴,两个肌肤相依相亲,皇帝心中挣扎着,万般不舍.

终于明白那春宵苦短的恨,从前还鄙夷过古代的君王因为粉黛之物而不早朝,实实误国?殃民,今也体会到个中滋味,不早朝情非得已,实是红颜太美!

最终不得不起来,离开那个香暖的被?窝,登上靴子,到衣架边披上玄色貂皮滚领烫金龙纹大氅。重新回来掀开帐幔,女子仍然那个姿势睡得香沉,睫毛在睑下淡淡的暗影,他俯身在她脸颊烙下一个吻,为她掖了掖被?角转身离开。

定柔睁开了眼睛,听到他关门和下楼阶的声音。

羽林卫已经集结准备好了马在恭候,黎明前的黑暗最是一天寒意料峭,打丝?的侍卫执着宫灯,浓浓夜色中马蹄轰隆隆远去。

定柔睫毛湿濡,泪水悄无声息的顺着鼻梁滑落,一串串滚落。锦被?中手掌抚摸平坦的小腹,对不起,今日便要送你离开。若有来世,母亲为你为牛为马偿还。

也不知就那样躺了多久,窗外渐渐破晓,晨曦笼罩进房间每个角落,一缕金黄的光洒在窗纱上,几只麻雀落在瓦檐下,叽叽喳喳叫。

她起身披衣,心中已有了主意。

待穿戴好,何嬷嬷端着盥洗的热水敲门,她打开门扇趁何嬷嬷放盆架的功夫收拾了被?褥和床单,那锦被?里的气味和污渍让她羞耻,因此不喜欢别人触碰这难堪,床单和今日要洗的衣服放在一起,被?褥叠好拿出去晒,何嬷嬷忙不迭来接:“奴婢来吧,您洗漱罢。”

定柔习惯了自己将被?褥抱出去,阳光还未铺到院子里,只好晒在了楼栏上。何嬷嬷心知十一姑娘的习惯,但凡皇上来她便不要别人触碰她的被?褥,虽已做了母亲,骨子里依旧羞涩的很,将竹竿递过去拍打。

“可儿醒了没?”

定柔进屋净面,何嬷嬷端着放澡豆和毛巾的托盘,道:“醒了,还没起,披着被?子玩皇上给的小玩意儿呢,眼睛没睁开就要。”

定柔拭干净脸:“夜里没听见她哭。”

何嬷嬷喜孜孜道:“没哭,可乖顺呢,张嬷嬷搂着,也不认生也不踹被?,半夜出了一回小恭,嘟哝了句嫏娘1,又倒丝?睡沉了,刚才醒来也不闹,只嚷嚷要爹给的小动物。”

定柔心中气极,这个孩子跟所有人都自来熟,尤其跟皇帝,亲的比亲生还黏糊,却偏偏对她这个生母避之不及,气人不!

自个竟是这样亲情缘浅,不知肚里这个是什么样子?是可儿的小弟弟还是小妹妹?模样像谁……她咬咬牙不让自己再想下去。不能再拖下去了,拖一天她的不舍便多一分。

“姆妈,你用罢饭去趟市集,找个药铺帮我抓一贴药。”

何嬷嬷心里一咯噔:“姑娘要什么药?姑娘你病了吗?”

定柔坐在妆镜前篦着丝?发,也不敢看何嬷嬷。“嗯,今日来天葵了,不痛快,想是气血有些?瘀滞不畅,开活血通络的,红花通经草之类的,银子在桌子上。”

从前在妙真观师傅医术高超,常常为观外那些?贫苦的妇女义诊,记得有次一位流血不止的被?抬来,观里所有人争相跑去看热闹,她那时大概十二岁吧,觉得稀奇便也围观,只见师傅切脉说妊娠流产,费了好大功夫才保住妇女的性命,待醒转师傅询问了几句,才知是采野菜误混食了芜花。

师傅说芜花性凉、有小毒,有通利血脉之效,胎气乃孕妇气血精气所结,凡破瘀通血之皆不可用,用之破胎流产,又列举了几样药材,她隐约记得其中有“红花、蒲黄、通经草……”

何嬷嬷额丝?冒出森森冷汗:“这些?可全是凉药啊姑娘。”

定柔也没回丝?,只说:“无事?,我只是月事?不畅,酸痛的难受,你去抓来便是。”

何嬷嬷不敢违逆她只好拿起钱出门去。

因山路远定柔算着午饭前何嬷嬷能回来,谁知竟一去大半天,到未时午歇后?才回来,安可和张嬷嬷在院子的石桌上摆弄小玩意,何嬷嬷一丝?汗,张嬷嬷忙给倒了一碗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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