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70节(1 / 2)

女子觉出不对劲了,转头向后一望,登时花容失色,双手一松,和鱼儿一起钻进了水底,只留下咕咚咕咚的泡泡。

皇帝负手向后,站在山石上,水上映出伟岸的倒映。

看你能闭气多久。

定柔跟着师傅她们学过几天龟息,奈何到底不是水生动物,好一会儿之后便耐不住了,一换气咕噜噜喝了好多水,鼻孔和耳朵里全是,胸口已有了窒息的压迫感,如坠巨石,不行了!不行了!

我一个水鸭子怎么可以淹死呢!

皇帝看到小脑袋又钻出了水,口中、鼻中噗呲噗呲喷流出水柱,呛咳着喊道:“你快走开啊!”

皇帝胸腔颤动着,差点要失态。

悠悠迈步走上山石小道,等身影完全消失,定柔才敢从水里出来,惊惶万状地穿上外衫和鞋袜,提着桶,如兔窜一般,跑了。

我滴娘,啥时候有个人在哪儿的。

他......应该没看到啥吧?不然会长针眼!

皇帝走出一段,终于憋不住了,扶着山石胡乱坐下来,“哧”一声笑破了音,笑的眼泪横流。

回到寝殿,无法饮茶,因为一看到水就会想起那个小脑袋,口鼻喷水柱的样子,整个下晌,完全无法再做别的事,坐在御案后,握拳抵着鼻端,不停地发笑。

小柱子他们满头雾水。

陛下这是咋了?跟个傻子似的没喜淡笑。

然后,皇帝忽然对小梁子说:“你去敬贤太妃那儿,暗中观察慕容十一姑娘,一举一动,说什么话,做什么事,朕都要知道。”

“喏。”

皇帝拿起朱笔,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:定柔。

难道,朕是错看她了?

想起对慕容艳说过的话:“朕再不幸慕容女......”

搁下笔,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武断了。

第65章火葬场前奏前任变备胎……

夜里,端着满满一大木盆热水,天上雷声轰鸣,噼噼啪啪下起了一阵急雨,脚下急走快奔,洒了不少,进了垂花门,两个嬷嬷在耳房门口掀着帘:“快!快!”

跑进去衣服已湿,发梢滚滚滴着水,嬷嬷拿手巾把子,心疼地为她擦拭头发,这个傻孩子,来了一年了,升了二等宫女,这事是三等宫女做的,敬惠馆有新来的宫女,她也没推脱给别人,便是铁铸的心肠也化了啊,何况肉做的,自家女儿也没这么寒来暑往如一日的,为她们端洗脚水啊。

巴结讨好可没这般的,这孩子是真心对着人好。

“跑的洒了不少,嬷嬷先洗着,一会儿雨住了,我再打一盆去。”

两个嬷嬷忙摆手:“不妨事,我们一块洗就行了,谁也不嫌弃谁,你快回去换衣服吧,别风寒了。”

定柔拿起脏袜,嬷嬷忙拦她:“我们自个洗,你快换衣吧孩子,别回头着了凉,病了还得吃药。”

走出耳房,雨声淅沥,手里多了一盒玫瑰酥,这是太妃赏给一等宫女和管事嬷嬷的,两个嬷嬷时常舍不得吃,都留给了她。

白日,云开雨霁,同样的地方,皇帝坐在山石后,望着幽静无漪的一潭碧水,昨夜,他没有要任何人来侍寝,独衾在榻上,眼前是那甜静绝美的笑靥,嘴角俏皮的腼腆。

后来,竟梦到了她。

站在小湖对岸冲着他笑,他走过去的时候,竟消失了,他也惊醒了,在想入梦,却难了。

小丫头,你为何不早些对我笑一笑呢?

那年在衡州的石鼓书院,后山有一个溶洞小溪,他尤其喜爱那儿的宁静,潺潺的流水声,麻雀啾啾,山风吹动树叶簌簌,能让人忘记万千纷扰,忘记自己的一切,只是山水间的一居客......却给了刺者机会,那洞有半人高,不时会顺水窜出鱼来,他不大会水,很想潜进去看看,是不是别有洞天,四弟到是潜进去了几次,说里头空间广大,有很多钟乳石和云母,水深及腰,还摸出了几条小鱼,侍卫找了柴,烤了,他有多次趟着水走到洞口,踯躅着,没有进去,耳边铭铭萦绕着母亲的话:

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,百金之子不骑衡,圣主不乘危而徼幸。

假山另一边,小柱子执着拂尘,在问话一个嬷嬷。

“你是敬惠馆的管事?”

“是。”

“咱家问你的话,若敢隐瞒,你知道干系。”

“奴婢万万不敢,大总管尽问。”

“今天传讯你的事,若泄露出去半个字,你知道后果。”

“奴婢不敢。”

“慕容宫女在敬惠馆可有与人争执?”

“争执?不曾有过啊。”

“平日与人相处如何?当差如何?”

“哎哟,那可是个顶好的孩子,自来了敬惠馆,上下像是变了个样,别看人长得娇娇小小的,那手嫩的剥皮鸡蛋似的,干起活来一双手顶三双手,还从不置喙人闲话,起初都觉得她是韶华馆贬出来的,变着法刁难她,可她从来没恼过,凡有差遣了,脏活累活,从来不挑拣,倒不像个官小姐出身的。”

“好了,下去吧。”

“喏。”

过了半刻,另一个嬷嬷来了:“大总管吉祥。”

“韶华馆管事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