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王往东边瞅了瞅,知道那是陈贵妃的宫殿,“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管不了。”
陈贵妃如果能管得住信王,这苦差使哪会落到礼王肩上?
恭妃帮着礼王想办法,“找找明肃政,如何?药归尘是他的妹夫,他肯定着急想证明药归尘的身份。”
礼王道:“他才不着急呢。他一直在抱怨,说他家想招的是上门女婿,并不想招一位王爷。”
恭妃不解,“这么说来,明家还嫌弃上药归尘的王爷身份了?”
“很不可思议是不是?但事实确实如此。”礼王把明琅招婿时的事大略讲了讲,“……栗辉家世好门第高,明五姑娘给的是零分。药指挥使当时是孤儿,明五姑娘给了十分。”
恭妃想了想,“小六虽然还是个孩子,本事却不小,肯定有主意。”
礼王一笑,“我若去找小六,便太没眼色了。小六忧愁他的五妹妹要远赴铜城,正烦闷着呢。”
这也不行那也不行,恭妃不由的发愁,“那怎么办?实在不行,你生场病?”
礼王一手支颐,“这是老法子了。”
不管新法子老法子,管用便是好法子。
礼王打算装模作样的“查”上几天,然后便“累”病了。
生病了自然要休养,顺理成章可以把差使交卸了,所有的风波争斗都可以躲过,简直完美。
……
老族长坐在明府客厅,板着张脸,心情非常糟糕。
他到京城已有数日,药归尘这位晚辈从不曾登门拜访。
没办法,他只好带着孟俭、孟佶等人,主动来到了明府。
这已经让他很难受了,但他做梦也想不到,他来到明府,竟然还是没有见到药归尘,出来接待他的,是两个娃娃。
虽然这两个娃娃彬彬有礼,言谈举止大方得体,可娃娃就是娃娃,让两个娃娃来招待他,是何道理。
“孟老爷子,请喝茶。”女娃娃白皙如玉,乖巧可爱,仰起小脸冲人一笑,笑得人心都要酥了,“这是专门给您老人家准备的红茶,暖胃抗寒,滋味甜醇。”
“孟老爷子,这是您爱吃的枣糕。”男娃娃亲手捧上银叉,“按您的习惯给您切好了,您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,随意享用,请勿拘束。”
“多谢六公子。”随行的孟佶双手接过来,含笑道谢。
孟佶趁着没人注意,冲老族长使眼色。
老族长知道孟佶的意思,“六公子是皇孙,您这样的身份亲自替老夫拿这个递那个的,老夫担当不起。”
张鄠谦逊,“哪里,我是晚辈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老族长憋屈了许久,总算抓住了一点错处,那是绝对不肯轻轻放过的,“六公子,您是不是晚辈,还没有定论,你岳父药指挥使的身世目前还没有查明……”
“孟老爷子误会了。”张鄠不慌不忙,“我自称晚辈,是按皇家和孟家来算的,和我岳父无关。”
老族长:“……???”
孟佶小小声的提醒,“老爷子,六公子也没有说错,本朝开国皇帝和孟家先祖是结义兄弟,皇家和孟家,一直论着亲戚呢。”
老族长更憋屈了。
见不着人,连个错处也抓不着?
孟俭连着喝了两杯茶,不耐烦了,“六公子,五姑娘,可否请药指挥使见上一面?”
孟傥等人也道:“对啊,请出来见个面如何?”
“对不住,不方便。”明探微笑得还是那么乖巧甜蜜,态度好得无可挑剔,“我爹爹说了,在他身世查明之前,不便和诸位相见。”
“请诸位体谅一二。”张鄠说得合情合理,“我岳父并非摆架子,只是身世若不查明,他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诸位相见。”
“朝廷尚在查证,他没办法以孟家人的身份和诸位见面、认亲。”
孟俭脾气急,“他以鹰扬卫指挥使的身份先和我们见一面不就行了么?”
“很遗憾,不可以。”张鄠微笑,“朝廷规制,近卫指挥使不得私自交接藩王,包括藩王的近支长辈以及子侄。”
孟俭等人语塞。
是啊,见个面是很容易,可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相见呢?哪个都不合适啊。
老族长仔细思索,确实是这个道理。
方才老族长还觉得明家只派两个娃娃负责接待客人,未免有些轻慢,这时却发觉,明家并不失礼。
“老夫来得鲁莽了。”老族长缓缓道。
“哪里。”明探微说客气话,“阁下德高望重,光临寒舍,蓬荜生辉。”
孟佶弯下腰,“五姑娘,你很会用词哦。”
“多谢夸奖。”明探微很开心,“英雄所见略同,我爹爹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老族长的目光不由自主便被这可爱的小姑娘给吸引过去了。
来明府之前,老族长想到明夫人是二婚,而且明夫人还带了位小姑娘,很是嫌弃,但见到明探微,老族长想法不知不觉间已经有所改变。
这般冰雪聪明的小姑娘,谁会不喜欢呢。
老族长招手叫过明探微,一脸慈祥,“微儿爱吃什么、爱玩什么?想不想离开京城,到铜城去看看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