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姝回到房间,跟简灵淮促膝长谈。
“这是你高二那年的家长会时拍的,你作为年级代表上台讲话,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,全场人都在为你鼓掌呢,其他家长都羡慕地看着我。我这辈子一事无成、名声扫地,但唯有你,是我最大的骄傲。”
简灵淮越越觉得熟悉。
“家长会结束,你带着我逛了一圈学校,虽也不知道逛了多少遍,但可能那天你情好吧。就在照片上的这块草地上跟我说,以赚大钱,让我们彻底摆脱简家,还会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“你还跟我说了你的理想,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我到现在都忘不了。”池姝似乎又陷在了那段记忆里,深吸一口气,接着说,“你连考的专业都想好了,读经管专业,出人头地。”
简灵淮忽问道:“经管系?!”
他在自己的世界里,就读的就是经管系。
“嗯。来你被开除,转到了另一所学校。可是高考那段时间,不知道怎么的成绩就开始下滑得厉害,师说你总是发呆,说话都颠三倒四的,甚至还建议我带你去看脑科。”池姝说。
“呢?”
“我带你去检查,没有任何问题。不过最的高考,你发挥失常,简直是离谱的程度。我没怪你,你是为我才退学的,肯定是态受到了冲击。”池姝顿了顿,“可让我真正感到失望的,是你突说去什么娱乐圈,那里好圈钱。到来,又做了那么多丢人的事。你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梦想,不在乎脸面了,而这一切居只是为了一个男人!”
简灵淮终于白她对自己和对贺家的敌意的原了。
“对,我这辈子也是为靠了男人,才活到现在。可不是为当初怀了你,我连刀都准备好了,跟简嘉华来个同归于尽!”池姝愤道,“你不也答应过我,这辈子不为了任何人丢弃自己吗?你告诉你是怎么做的!”
“不对”简灵淮皱起眉,“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吗?”
“你连你亲娘的话都不信了?!”池姝气冲冲地就出门,“娘非去把那个贺芝洲打一顿不可,竟敢把你蛊『惑』至此。”
“你一下。”简灵淮忙拉住她,软声软气道,“我只是觉得这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。”
在原书中,提到简灵淮的格养成里,一大部分原就是源于自己的母亲,跟着母亲这个菟丝花学到了如何依赖男人。
可现在池姝的一番话,显有很大的出入。
池姝问道:“哪里不一样?”
简灵淮说不出口,池姝倒是率先将他的疑问说了出来:“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,还不是为我想把你养好?我拿钱送你去上最好的学校,受最好的教育,就是不想让你走我的路”
池姝出身一个偏远山村,为了给家里贴补,中学就辍学出去打工,端过盘子洗过碗,扫过大街也卖过酒。
被一位客人强上之,她是准备报仇的,放弃一的。可她察觉到身体异常,去检查了一下身体,果怀孕了。
她又有了新的希望,那是她天给她的孩子,让她在最关头又活了下来。
为此她在家里几不出门,思考以怎么办,继续扫大街卖酒吗?不行,在这个城市养不活孩子。回家吗?不行,左邻右舍把舌根嚼烂,她那实巴交的父母也会把她扫地出门的。
虽恨简嘉华,但她知道只有简嘉华的条件,才能让她把孩子养好。
她每个月从简家领到活费,第一件事就是带着简灵淮去各种培训班,学画画、学钢琴、学马术随便他学什么,只他乐意,她什么都满足。
正是为她吃了没文化的亏,所以在培养孩子这方面一点不含糊。城里孩子们有的教育,她也一定会让自己的孩子得到。
好在儿子一直没让她失望,但她粗口习惯了,某天问孩子,什么样的母亲才是合格的母亲?
当时儿子说,你这样的就是最好的。
把池姝感动得不行,抱着他嗷嗷哭,哭完又点了两盘麻辣小龙虾和啤酒,自己在旁边吃得酸爽,却不许孩子吃。
这些她是不会一五一十地讲出来的,毕竟有些事还挺丢人。
“那我们住的地方还在吗?”简灵淮决定抽空去把这件事弄白,不里总是悬着一颗石头,如果能回到原来住的地方,活痕迹应该会多一些,也方便他找出一点别的线索。
“房子我卖了。”池姝说,“自从你死赖着贺芝洲不放手,非嫁贺芝洲之,我就下定决把房子卖了,拿着钱出国去,眼不见为净,反正你也更喜欢贺家不是吗?”
“不是吧?”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,但简灵淮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,“或许,你应该多信我一点。”
“呵呵。”
“”
“算了,现在说这些也没多大的意义。”池姝擦干眼泪,叹了口气,“你现在已经如愿以偿得到幸福了,我也不抱怨了,事情发就发了,再多说也无济于事。”
简灵淮看着她红肿的双眼,绪受到触动,这个女人失去了儿子,而他也与母亲无再见。
也许在这个世界,他们还可以温暖彼此。
下一刻,简灵淮就拥抱了一下池姝:“你别再往外跑了,以我照顾你吧,妈。”
池姝身体僵硬了几秒,似乎有点无措,但很快便回到了昔的情感中,捶了下他的背:“男人说的‘我养你’,都是假的!”
简灵淮笑了笑:“你是我妈,怎么会是假的。”
“你又不止一次说假话了。”
“这次我保证说话算话。”简灵淮松开手,笑了起来,“原来你还是个哭包母亲啊。”
“你放屁!”池姝眼睛一瞪,注意到门口有人经过,喊了一声,“你过来一下。”
王管家一愣,将手里的酒放在门口:“池女士,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
池姝得补个妆,走到他面前,『露』出一张大花脸,低声问:“你们这有化妆间吗?”
“有的,我带你过去吧。”王管家微笑道。
简灵淮在床边坐了一会,双手抱着脑袋,发了一阵呆,直觉有哪里出了问题,可一时半会理不出头绪。
这时,旁边的位子塌陷了下来,贺芝洲在他旁边坐下,抚『摸』了一下他的脑袋:“怎么了,又吵架了吗?”
简灵淮摇摇头:“聊了一下往事,我发现有些事跟我记忆对不上。”
“比如说?”
“我以为她是个对自己孩子不管不顾,只顾享受的一个母亲,但事实上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。”简灵淮指了下自己的脑袋,“可我的记忆里就是这样的,记忆里还有个声音跟我说,不见妈妈。”
贺芝洲皱了一下眉,沉默半晌,才语出惊人地说了一句:“里的声音是吗?我好像也有过。”
简灵淮出乎意料地看他:“什么声音?”
“不清楚了,好像是小时候的事了。”贺芝洲感慨地笑了一下,“不是有个传说中的中二期嘛,那会我也有,只是我没跟别人提起过。为小时候偶尔有几个不属于我的想念头出现,导致我怀疑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,很多东西都像是推着我在往前走,我甚至不知道理想为何物,就这么简单随意地走到了这个位子上。”
“凡尔赛人了,你是跟别人说这话,是挨打的。”简灵淮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但又不得不佩服贺芝洲的直觉之灵敏。
这世界当不真实了,为你就是一书里的角『色』而已!还是个很重的配角!
当这话他不能直接说,不这么一位天之骄子得多震惊多崩溃啊。
他咳嗽了两声:“你再说这种凡言凡语的,我可真第一个揍你了,没有一个人能随随便便成功。”
“嗯,你说得对。”贺芝洲眉眼弯了起来。
吃晚饭的时候,餐桌上的气氛显比中午好了很多,贺楠也敢多看两眼池姝了,可惜被当场逮住。
池姝倏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。
贺楠立马僵住不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