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自己又被周音儿惦记上的简轻语,已经跟着季阳吃了好几家小吃摊了,在吃完手中的鸡蛋饼后,她又买了一袋炸元宵,敢怒不敢言地分给季阳一根竹签:“你出来时为何不带银子?”
她拿的钱就够她自己花的,现在还要负担季阳开销,才转悠半圈就快花完了。
季阳无所谓地接过竹签,戳了个元宵慢慢吃:“这不是有你,我为何要带银子?”
“……若不是我坐你马车呢?”简轻语反问。
季阳乐了:“那就更不缺钱花了。”
简轻语顿了一下,明白其中关窍后顿时无语,拿着炸元宵往前走。季阳赶紧跟上,又偷吃她几个元宵后才不急不慢地问:“喂,圣上为何要撮合你跟二皇子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简轻语板着脸。
季阳眯起眼睛,直接揪住她的后衣领,将人给拉住了:“长脾气了是吧?”
听到他的威胁,简轻语顿时想到自己和陆远已经掰了,如今没人能替她撑腰。她脸色变了变,恭敬地将炸元宵双手奉上,待季阳满意接过后才道:“我真不知道。”
季阳怀疑地打量她半晌:“你就没有做过什么引人误会的事?”
简轻语愣了愣,想起汤泉打架那事:“我那时受伤了,二皇子将我送到太医院诊治……算吗?”
“他亲自送你?”季阳见鬼了一般,“难怪圣上想撮合你们,定是因为误会二皇子对你……也不是,二皇子若对你没意思,为何要送你过去,他难道不知道这会引人遐想?”
简轻语顿了一下,若有所思地看向他,许多先前没有想过的事,此刻突然回忆起来。
季阳眯起眼睛:“简轻语,不管二皇子有没有那意思,你都要干脆地拒绝,若是叫我知道你敢再对不起大人,我就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,简轻语看到他怔愣的眼神,顿了顿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猝不及防与褚祯对视了。
简轻语眼底闪过一丝意外,待他走过来后才尴尬福身,褚祯立刻虚扶一下:“在外要隐瞒身份,不必拘礼。”
简轻语讪讪一笑:“真巧。”
季阳向褚祯抱了抱拳,接着警告地看了简轻语一眼。
褚祯眉眼温和,视线落在简轻语的唇角上:“伤口似乎好全了。”
“……嗯,太医院的药很好用。”经过高台一事,简轻语很难用平常心待他。
褚祯倒是平静如常,笑了笑后请她一同游玩。简轻语拒绝不得,只能点头答应,结果刚一答应,就感觉到背后被一道犀利的视线烧灼。
她:“……”
有季阳跟着,她很难集中注意力,加上庙会吵闹,基本褚祯说十句,她勉强应五句,好在褚祯也不介意,只是好脾气地与她聊天。
几人一同走了一段后,侧边的杂技又开始了,瞬间涌来了大量的人,简轻语被人群带着往杂技的摊口挤,一时间难以挪步。
正当连呼吸都开始困难时,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她,将她从人群中带了出去,小跑着挤了出去。
简轻语猛地松一口气,看清前方带着她跑的人是褚祯后,赶紧甩开了他的手。
褚祯愣了一下停下,又急忙道歉:“对不起,方才事发突然,孤并非……”
“殿下。”简轻语唤了他一声。
褚祯猛地静了下来。
“我能问您件事吗?”她温柔开口。
褚祯脸颊发热:“你说。”
“那日送我去太医院,可是您故意的?”她直接问。
褚祯面上闪过一丝怔愣:“什么意……”
“您大可以坦诚一些,”简轻语笑了起来,丝毫不见生气,“我初来京都,对许多礼节都不熟悉,慢声年幼,且担心我的伤势,偶尔也会做出不对的判断,可您却不是,您生在皇宫,最懂规矩与进退,如何不知道那日亲自带我去太医院,会引起圣上注意?”
褚祯张了张嘴,下意识想否认,可对上她的视线后却说不出口。
“您不必紧张,我没怪您,只是想问个清楚。”简轻语眨了一下眼睛,眉眼弯弯的透着些活泼,像是真的不介意。。
也正是因为不介意,褚祯的心才渐渐沉了下去。
她对他没有情谊。
得出这个结论后,褚祯脸上的笑渐渐发苦:“孤会是个好丈夫。”这一句,已经等于承认。
“可轻语却做不了好妻子,”简轻语笑笑,“或者说,轻语从未想过做好一个妻子,所以可能要麻烦殿下去同圣上解释了。”
“不管想不想做好一个妻子,你总要嫁人的,既然能嫁给别人,为何不能嫁给孤呢?”褚祯不解,“你可是不喜孤当日那般做?可钱太医德高望重,唯有孤才能请动,且这么做也不会影响你的声名,只是向圣上透个信,能不能成还是要他……”
“殿下,”简轻语略显无奈,“殿下真要我说清楚吗?”
“你总要说服我,我才能去说服圣上。”褚祯上前一步,直接自称我了。
“因为您喜欢宁昌侯的嫡女,大过于喜欢我。”简轻语含笑道。
褚祯心头一颤:“我不懂你的意思。”
“我虽不懂朝政,可也知道您是皇子,身后是支持您的朝臣和百姓,我不觉得您会为了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子,就轻易许出可以巩固权势的正妃之位,除非是有利可图,”
简轻语说完顿了顿,不知要不要说下去,迟疑片刻后还是开了口,“比如借此瓦解大皇子对周国公府的信任,或者向圣上表明自己没有争储的野心,又或者……将来真到了要输的地步,还能有个保命的筹码。”
宁昌侯府在朝堂之中无足轻重,可一旦成为维持平衡的那根线,便能展现巨大的作用,她不信褚祯没有想到过这些。
褚祯怔怔地听着她分析,似乎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姑娘,许久之后才苦涩一笑:“说这么多,你就是不相信我真的喜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