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八十七发表(2 / 2)

桓煊道:“萧将军藏锋于钝,深谋远虑,小王钦佩之至。”

两人照不宣,随随却还是脸不红不跳:“殿下过奖。”

顿了顿,忽然道:“殿下的话似乎也不少。”

桓煊眼角跳了跳,板起脸来不说话了。

程徵坐在萧泠身旁观棋,不悄悄地觑一眼,只见灼亮的双眼中蕴促狭的意。

他素日与弈棋,神『色』总是淡淡的,几乎不说话,只偶尔出言指点他一二,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兴致勃勃,眼角眉梢都显『露』出愉悦。

他头像是被刺了一下。

对弈的两人说话也不耽误走棋,他们都是敏捷善算之人,接二连三地落子,不多已行至中盘。

随随也敛起眼中的意,不再去逗弄他,忽然转守为攻,寸步不让地与黑棋对杀起来。

座中诸人大多会弈棋,像大公主这棋艺稀松平常的还看不出什么,姜延维这的高手却看胆战惊。

棋势犹如风云瞬息万变,黑白棋子的无声拼杀令人如闻战鼓雷雷,金戈铿锵。

两人同为年少成名的将领,没有机会在战场上一较高下,却在这方小小的棋枰上战出了金鼓连天、风尘蔽日的气势。

姜延维小声向徒弟感叹:“先师尝言‘棋虽小道,实与兵合&039;,老夫有幸见今日之局,方其理。”

阮月微曾经为了讨好皇后下过死力气,自是懂棋的,能看出两人的水平远在自己之上——棋下到这份上比的是天分,是不眠不休把普天之下有的棋谱都背出来,也没法与他们一战。

想起当初桓煊是为了陪自己对弈才钻研此道,如今却成了与旁人眉来眼去之具,不觉中酸涩,嘴里发苦,恨不能将当年那些棋谱撕烂。

对杀正酣,随随拈起一颗白子正欲落下,手腕忽然一转,走出一缓手,给了黑棋扭转局势的机会。

桓煊无视故意『露』出的破绽,挑了挑眉道:“萧将军多礼了。”

随随倒没有故意相让的意思,只是两人棋力相当,对局开始他『乱』了阵脚,让占了先机,自觉有些胜之不武,便故意『露』个破绽给他,谁他非但不领情,反而恼了。

无可奈何地弯了弯嘴角:“末将是先礼后兵。”说罢不再留手,继续与他对杀。

桓煊却似被方才的举动激怒了,开始不管不顾地急攻,一步也不愿退,一子也不愿失,哪里还肯瞻前顾后,击左视右。

躁而求胜,自然只有落败的下场。

随随哭不,本来是为了公平才让他一手,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,反倒变成了攻取胜。

恶战告一段落,白棋有惊无险,大龙安然连回,黑子攻『逼』无路,棋局到了收官阶段。

白棋胜局已定。

桓煊看了眼随随道:“萧将军算无遗策,名不虚传。”

随随道:“殿下也不遑多让。”

官子收完,照例填子数路,白棋胜四子半。

随随一揖:“承殿下相让。”

皇帝眼中『露』出些许懊恼之『色』:“萧将军棋艺出神入化,不愧国手之名。不萧将军师承哪位名师?”

随随向皇帝一礼:“陛下谬赞。末将以前随家父学过一些,能侥幸险胜齐王殿下,许是因为前些年勤于打谱的缘故。”

桓煊脸『色』顿一沉。

随随恍若未觉,看了看他道:“殿下棋艺不在末将之下,只是役他事,不能凝注一局,末将胜之不武。”

旁人都以为萧泠在说客套话,桓煊一便明白话里有话,脸『色』顿比锅底还黑,他宁愿承认技不如人,也不愿承认自己一见『乱』了方寸,『乱』了。

他挑了挑下颌:“萧将军过谦,小王无旁骛,是棋艺不精,输服口服。”

皇帝看两人之气氛有些古怪,捋了捋须道:“来日方长,有的是对弈的机会。”

说罢叫人撤了棋局,命乐工奏起笙箫,众人在亭中坐了一会儿,皇帝有些疲惫,先回寝宫歇息,几个年纪大的臣僚也告辞回府,剩下一群年轻人,便三三两两去林子里赏梅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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