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随随微微垂下眼帘:“叫沈大夫好生照看他。”
顿了顿,淡淡道:“他能熬过去的。”
若他她认识的那桓煊,不会因为这点打击便一蹶不振。
田月容不想起当初故太子死讯传到魏博的时候,暗暗叹了口气,这种事也许真的只有靠自己熬过去吧,无论如何大军都比她更了解齐王。
一时间两人无话,接着田月容忽然想起了什么:“对了,齐王来时骑了一匹黑马来,乍一看还以为蹑影,不过那马脾气坏,刚才我想『摸』『摸』它,它朝我蹶蹄子,要不我躲得快就被它踢伤了。”
随随诧异地抬起头:“小黑脸?”
桓煊竟然把她的小黑脸也带来了。
“那我在长安养的马。”随随道。
田月容“啧”了一声:“马倒万里挑一的好马,就这『性』子和蹑影差太多了。”
随随道:“马还在吗?”
田月容道:“在,那侍卫驾车走的,两匹马都留在这里。”
随随道:“我去看看它。”
说罢起身向前院的马厩走去。
小黑脸正百无聊赖地在马厩里踱着步,乍然见到随随,先一愣,微微圆睁的眼睛渐渐湿润,接着它响亮地嘶鸣一声,高高奋起前蹄,似要向随随奔来,奈何缰绳牢牢系在柱子上,它便回头用力啃咬。
随随快步走上前去,用力抱住马脖子,轻轻蹭着它:“小黑脸,好乖乖……”
黑马“咴咴”叫了两声,像在倾诉自己的委屈。
随随抱了
第65章六十五发表
它好一会儿,方才松开马脖子,『摸』『摸』它的脊背:“怎么瘦了这么多,『毛』也枯了……”
她『摸』着它的耳朵轻声道:“傻马儿,都走了这么久,你还想我做什么。”
黑马用脑袋轻轻地抵着她,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。
随随叫人打了水,取了『毛』刷来,仔仔细细地替它把浑身上下刷了一遍,又帮它清理了蹄子和耳朵,喂了它豆子和草料。
小黑脸嚼着豆子,轻轻甩着尾巴,别提有多舒心惬意了。
随随的侍卫们在一旁看着,都啧啧称奇:“这马儿真通人『性』,先前犟着脑袋不吃草料不喝水,大军一来立即俯首帖耳。”
“真想把你留下来,可惜不行,”随随怅然地『摸』着马背,“你回了长安乖乖的,好好吃草,油光水滑的才漂亮,别再念着我了。”
小黑脸盯着她的脸,眼懵懂,似乎听懂了,又似乎没懂。
随随叹了口气,实在有舍不得它,索『性』解了缰绳它牵进内院,也不系缰绳,让它在庭中踱步。
……
城北的驿馆中,桓煊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,他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,屋子里生了好几炭盆,可他仍旧冷得直打寒颤。
几碗发汗的汤『药』灌下去,不见有汗发出来,他的额头却越来越烫。
六郎和一干侍卫心急如焚,却什么办法都没有——全幽州城最好的大夫都请了来,『药』方改了又改,『药』越用越重,可病情却不见好转。
他大部时候都在昏睡,可即便昏睡也不安稳,支离破碎的『乱』梦一接一,煎熬着他,仿佛要把他的魂连同身体一起熬干。
六郎和其他侍卫轮流守在床前,不时听见他的梦呓,他一直在唤“随随”,一遍又一遍,满遗憾和悔恨。
偶尔清醒片刻,他便紧抿着干涸的唇,怔怔地望着帐顶。
他的中握着只粗陋的香囊,银灰的底,一角绣着竹枝,这他在她的奁盒里找到的,香囊有脏,里面装着平安符和几丸香『药』,他想起这她在青龙寺舍利法会上替他求的平安符。
他还记得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香囊,像捧着自己的心,高举着献他,眼中满期冀和柔情。
他当时怎么做的?
桓煊记得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,弃如敝屣地放在榻边,他记得那晚她替他解腰带,不小心碰到阮月微那只旧香囊,他便恼火地她的挥开。
他记得第二天早晨他走出房间时踩到了什么,回头一看鹿随随绣的香囊,他甚至懒得捡。
他就这理所当然、有恃无恐地践踏她的心意。
为了让他喜欢,她甚至在香囊里装上了阮月微合的月下海棠香。
桓煊不敢去想她以什么的心情拾起这只香囊,怎么收回奁盒里,又怎么一再再三地把心捧出来,让他继续践踏。
他从未好好对待她,直到他们别,他也还口心非,不愿对她说一句好话,仿佛说出口他就输了。
现在他才真的输了,输得一无所有。也许直到最后一刻,她还以为自己只替身。
桓煊攥紧香囊,他的心脏也不断缩紧。
他再也没机会好好对她了。
gu903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