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,咱们以后是不是不见顾世子了?”子桑采问的小心翼翼。
“嗯,不见了。”昭昭平静地应了一声。
下回再见,想必就是……
“娘娘说,今日顾家女眷要入宫拜见,怕冲撞了郡主,许郡主一日假。”
昭昭正在长寿宫里,陪着太后逗弄着小侄子,听得玉兰宫宫人传话,也只点了头,“也好,若是娘娘得空了,我再过去。”
待人退下,太后娘娘这才问起,“顾家女眷入宫?”
太后娘娘早不过问后宫诸事,却有一点,顾家长房那对母女,她是发了话的不想在宫中见着,顾贵妃自是不会忤逆。
昭昭将拨浪鼓塞到了芸儿手中,笑道:“听说是顾家二爷带着家眷从任上回来,想必是顾二夫人带着家中晚辈入宫给贵妃娘娘请安。”
太后颇感意外,“这顾家二爷,多年来不肯调任回长安,今年这是怎么相通,回来了?”
昭昭心道,她也想知道为何呢?
只是这顾家的事情,她已经想好了,再也不插手,“长安多好啊,民间不是有句话,宁在长安看城门,不去外地做刺史。”
太后被逗笑,“长安真这么好,那你可愿长留长安?”
昭昭抿了抿唇,长安虽好,但,她还是要凉州去。
她将高义公主送来的信拆了给太后念着,这信,她还是头一回看,“阿娘说上月,西戎进犯……”
念着念着就皱起了眉头,虽然打退了西戎的铁骑,但她阿爹旧疾发作,这一个月以来,身体都不大好。
若是宣帝的动作快,她今年年底便能回凉州。
剩下这大半年里,便是为了早些回家,也要打起精神来。
太后见她突然不念了,不免问道:“怎么了这是?”
昭昭便道:“阿娘说这回打了胜仗,从西戎那儿缴获了不少粮草,是件大好事。”
六月初一,四皇子终于回到了长安,宣帝难得对这第四个儿子和颜悦色,夸赞他办差有功,赐下奖赏无数,又封了他为乐王,成为了第二个封王的皇子。
紧接着,二皇子也被封了信王。
湖州胡家的事情,到底没有将安王牵连其中,随着皇后千秋到了,宣帝松了口,赐下大宴,要为皇后庆生,就连安王身上也突然多了官职,让他不再做闲散王爷。
长安的日子,那可算得上是一日比一日热闹。
朝堂之上,整日为了各种事情吵得不可开交。
你一言我一语,非要争出个高低。
宣帝时常沉默,在御座之上看着他们讨论。
赵成义也不知道是不是,打湖州走了一趟,竟觉着自己与昭昭很熟悉,问的也很直白,“皇上要调玉将军入长安,你们凉州打的什么主意?”
昭昭提笔就忘了字,此处是玉兰宫的庭院,四周宫人都看着,偏赵成义阴魂不散,坐在她对面就不走了,顾贵妃交给了她差事,她也不好这会儿离开。
她将笔搁下,笑道:“四表兄这话真有意思,我们凉州的将士难道就不是舅父的将士了吗?这回玉叔在并州立下功劳,难道就不能入长安面圣受赏吗?”
她话说的有道理,赵成义却没听,冷言道:“你擅于诡辩,我争不过你,我只想告诉你,长安不是你们胡作非为的地方。”
“四表兄如今很有上进心嘛,想必娘娘心中一定欣慰。”昭昭笑他。
“这还用你说。”赵成义瞥了她手中的信帖,忽而提起,“听说前些日子,表兄为首,民间自发送了两批善款和物资去往并州,怎么,你为何没出力?”
昭昭一默。
一早去湖州的理由便是想为灾民筹款,回了长安以后,事情太多,她和顾淮也重新成为了‘陌生人’,这件事情便搁置了。
不想,冷不丁,顾淮不声不响就将此事给办了,竟还办的十分不错。
物资运出长安那日,满长安的人都在夸赞顾世子慈悲心肠,赞誉有加。
“怎么,你和阿晏吵架了?”赵成义见她不说话,觉着奇怪。
昭昭将已经晾干的信帖,递给身旁宫人,让他们装信封口,一边道:“四表兄这话,说的好没道理,我同顾世子交情浅淡,何来吵架一说,便是为了顾世子名声着想,四表兄日后还是少拿我与他说事。”
赵成义嗤笑了一声,到底周围宫人太多,便也不再提及顾淮,只说起了别的事。
又过两日,皇后千秋,宫中很是热闹了一回。
天家夫妻,该给的颜面,宣帝这回全都给了皇后,还勉励了长子一番,千秋宴好一番热闹。
昭昭在一旁冷眼瞧着,除了三皇子以外的几位王爷,还有赵成珩,神色各异,倒是看着有趣至极。
她有心观察了操办此回千秋宴的顾贵妃,见她神色平静,全然没有因今日寿星是皇后,这位六宫之主而有任何变化,没有喜悦,却也没有生气。
昭昭忍不住心里为顾贵妃惋惜,惋惜什么,她也说不上来。
皇后千秋第二日,朝会上,就有朝臣上书——国之储君,当立。
宣帝多年没松口,这回竟松了口——朕如今半百之年,储君当立。
为了立谁,朝臣纷纷站队,朝中各派势力逐渐浮出水面。
玉将军率军入长安,昭昭自是欢喜去迎,凉州将士,自穿着打扮,长相皆与中原人士有些不同,玉将军骑马打头入长安,凶狠长相,将前来围观的百姓给惊了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