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房里光线很昏暗,地上铺满了杂乱的稻草,散发着奇怪难闻的味道。
牢房上方开了个天窗,但是很狭小,给人一种逼仄的感觉。
衡玉坐在太师椅上,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,侧头去看祁珞:“你们搜查过贺家人住的院子了?”
见祁珞点头,衡玉起了几分兴致:“搜出他们给冀州牧下的那种毒了吗?”
祁珞那漆黑的眸子里泛起汹汹怒意,他咬了咬牙,怒得上前给贺家主和贺瑾补了几脚:“搜出来了。”
“喂他们服下。”
衡玉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,发现贺家主挡了她的去路,她冷漠地从他身上踩了过去。
她吩咐侍卫长:“随便动私刑,不过记得别让他们就这么死了。”
如果她没到来,容家通敌叛国的罪名会永远钉在史册之上。
贺家主他们只是失去想要得到的一切,这就够了吗?她终要让他们也体验下背负千古骂名的滋味。
等侍卫长点头,衡玉取过一侧的灯笼提在手里,对祁珞说:“走吧,冀州还有诸多要事等着我们去处理。”
祁珞快步跟在她身边。
两人才刚远离牢房几步,里面再次传来贺家主和贺瑾沙哑的惨叫声。
衡玉没有再回头看一眼,低声询问起祁珞有关冀州的问题。
这一年多时间里祁珞成长很快,衡玉问的这些问题他基本都能回答上来,就算有一两个问题比较难,他也能磕磕绊绊说出自己的理解。
等两人终于结束问答,祁珞悄悄拍了拍胸口,长舒口气。
回到冀州牧的院子,祁珞端起茶杯猛灌了几口茶。
冀州牧倚着软榻闭目养神,听到动静缓缓睁眼看祁珞,好笑道:“珞儿,你怎么这么失态?”
“爹,我还以为自己这一年进步很大,结果刚刚差点被主公问倒了。”
冀州牧起了兴致,让祁珞复述一下那些问题,转念一想就明白了:“容姑娘需要你我为她主持冀州局面,她是在探你的深浅。以后如果遇到不能决断的大事,尽管向她打听。”
祁珞认真点头,他忍了又忍,终究还是没忍住,简单说了贺家主和贺瑾落得的下场。
冀州牧双手拊掌,笑出声来:“这个处理方法当真是好。”
“等着吧,珞儿。”
冀州牧夸完后,又轻叹一声。
“容家虽然一时没落,但日后,必将因为容姑娘再次显赫。”
冀州牧是个很看得开的人,或者说,他是个真正的聪明人。既然已经选择上了衡玉的贼船,他就不会再死死抓着冀州的权柄。
于是在冀州牧的纵容下,衡玉调派了一批人手进入冀州。不过几个关键的官职她都没动,给足了冀州牧面子。
地盘从一州之地变成两州之地,衡玉手底下的人才再次相形见绌。
本着要把一头羊持续薅秃的原则,衡玉细细回想了原剧情,把那些身处冀州的谋士和武将名单都罗列出来,然后把名单一把拍给宋溪和周墨,让他们想办法将这些人都拉上她的贼船。
当初祁珞靠着这样的班底成功打下天下,她更加可以!
系统:【……祁珞应该庆幸,他完全不知道原剧情】
衡玉抱着汤婆子暖手,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。
天气一冷,她就有些提不起精神。
正精神萎靡时,听到系统的话,衡玉乐道:“你这么一说,我有些好奇他知道后会不会委屈到气哭。”
把气运之子收成小弟、当工具人是挺爽的,但把气运之子气哭什么的,不是更加刺激吗?
系统喜道:【对自己的小弟,这么丧心病狂不太好吧。】
“问题不大。”
衡玉闲聊几句,开始写上报给朝廷的公文。
虽然现在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越来越弱,地方早已拥兵自重,但冀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,还是得简单解释一下。
在公文里,衡玉简单而客观地提了祁澎的罪名,随后她着重写了贺家人如何如何可恨,如何如何该死,她把贺家人关在牢房里折磨都已经属于心慈手软、都属于是对世家大族的优待。
至于把贺家主和贺瑾放了?没得商量。
写完公文,衡玉把它丢给冀州牧处理就不再关注——
宋溪的大忽悠术也很厉害,她给的那份名单里有九个名字,他一口气就把八个人忽悠到她面前,衡玉正忙着去跟那些武将谋士谈人生谈理想。
转眼间,寒冬腊月天来临。
乐成言的手脚俱废,最讨厌这样的天气,一大清早睁开眼睛就在发脾气怒骂伺候他的下人。
这已经成为他的一项日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