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王朝因我兴替19(1 / 2)

——我凭什么要把这天下让给不如我的人?

——并州牧可愿效忠于我?

这么两句话,问得猖狂,也自信到了极点。

但事实不就是如此吗,帝王之位,凭什么要让懦夫居之?凭什么要让品性不端的人居之?

张幕僚很难说清楚自己此刻的感受,他只觉得心头渐渐燎烧起一股火来。这股火,是被眼前人的铿锵之言激起来的。

他亲眼看着眼前的人从一介孤女走到这一步。

这三四年时间里,事事皆如她所愿。这样从未踏错过一步、一直在胜利的人,哪怕张幕僚是并州牧的心腹,他也得承认,他已对眼前的人心生折服之意。

张幕僚深吸口气,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。

他没有立即给出任何答复,只说自己想要在山寨里多留一段时日。

衡玉已经重新恢复成往常那温和清冷的模样,轻笑道:“张先生难得过来山寨一趟,是该多留几日,让我一尽地主之谊。”

顿了顿,衡玉又提议道:“州牧大人的寿辰近在眼前,不如这样,五日后,我随张幕僚一同赶回平城为州牧大人贺寿。”

见张幕僚点头,衡玉说:“先生是要先去安置,还是想先去见见祁公子?”

张幕僚斟酌片刻,表示自己先去安置,再去见祁珞。

衡玉命春冬为张幕僚引路。

张幕僚从室内出来时,一股冰凉的冷风夹杂着桂子清香迎面吹来,终于把他心头燎烧的那团火压了下去。

太可怕了,这样鼓舞人心的能力实在太可怕了,他刚刚真的恨不得直接应下来,随着大当家大干一场,谋图那份从龙之功。

来到自己的住处时,张幕僚发现自己的一应待遇,和大当家手下谋士的待遇完全一致,这让他心中越发感慨。

歇了会儿,张幕僚才去书院见了祁珞一面。

看着面色红润、不仅没憔悴还隐约长胖些许的祁珞,张幕僚觉得——大当家对冀州的图谋,早晚都要成功。

时间一晃而过。

五日后,衡玉亲手置办厚礼,和张幕僚一行人前往平城为并州牧贺寿。

祁珞没有过去,只是拜托张幕僚把寿礼带回去。

贺寿的车队进入平城,衡玉前往胡家住下,而张幕僚直奔州牧府,向并州牧回禀这几日的种种。

这三年时间里,在并州牧的放任下,天师道顺利在并州扎根。

凭着这么大的功劳,胡云毫无悬念地成为了天师道祭酒,手头把控有天师道的不少人脉。

就是靠着天师道的人脉,衡玉才能够打通一条贯穿南北的商路,全面铺开情报网。

衡玉见过胡家人,与胡家家主、胡云二人商量好后续事宜,又接见了其他手下,忙碌到第二日,她才将自己的拜帖递到州牧府。

并州牧在自己的院子里接见衡玉。

看着缓步走进院子的衡玉,并州牧心下升起感慨。

三年前初见时,她也是穿着一袭墨色缎子长袍,逆着光从容走来。

只是那时候,她的容貌还稍显稚嫩,眉眼间只是风华初成,现在却已经尽露张扬矜贵。

如果他还年轻,还意气风发之时,并州牧绝对不会轻易将并州拱手相让。可现在他老了,再也没有那种争雄的胜负之心。

他的大儿子资质平平,二儿子倒是出挑,但跟容衡玉一比,这所谓的出挑算得了什么,顶多只能成为一时枭雄,随波逐流。

所以,比起争权夺势,现在并州牧只想保全家族的性命,让家人能够在将来的乱世中过得稍微舒服自在些。

衡玉撩开衣摆,坐到并州牧对面,亲自沏茶。

茶香袅袅间,两人温声谈话。

他们没谈论什么天下大势,只是坐着絮叨家长里短,絮叨最近的天气。

并州牧还把乐家和贺家相争的事情当成笑话告诉衡玉。

“我记得贺家有个小辈,是叫贺瑾对吧。之前乐家和贺家交好之时,两家有意向联姻,所以贺瑾和乐家大小姐私底下有过几番接触,那位大小姐对贺瑾情根深种。”

“后来两家翻脸,乐家大小姐在家里又哭又闹,绝食相逼,依旧想要嫁给贺瑾。但转头就传出贺瑾和其他世家小姐私底下接触的消息,乐氏女恼羞成怒,拔剑杀去宴席,直接把贺瑾吓得摔进湖里才躲过一劫。不过这样一来,那贺瑾也越发成了场笑话。”

这贺瑾,就是衡玉以前的未婚夫。

她轻笑着点评:“竖子不足与谋,贺家和乐家完全是在狗咬狗,由他们去吧,闹腾点也好,他们那些人凭什么能过安宁日子?”

从衡玉的话中,并州牧猜出了不少事情——

这三年里,贺家和乐家的落寞,怕是与她脱不了干系。

他心中好奇,却没有开口询问。

聊到日暮四合,并州牧留衡玉吃了顿晚饭,并且把自己的儿子都介绍给衡玉,表示衡玉缺人用,尽管吩咐他们去跑腿。

“他们能力平平,不过是自己人,值得信任,所以用来跑腿正好合适。”并州牧说。

衡玉换了个更亲近的称呼:“薛叔你太谦虚了,全并州人都知道虎父无犬子,让两位兄长做跑腿的活是屈才了。我觉得两位兄长如今的职务就恰到好处,不用变动。就连薛叔你也是,并州怎么能缺了你掌舵。”

并州牧笑起来:“这样也好,你要忙的事情太多,并州这边有我帮忙,不会出什么大事。”

等衡玉离开州牧府时,并州牧依旧没有开口称呼一声‘主公’。

但私底下,他们的心腹都知道——并州,已经易主。

一桩心事彻底放下,并州牧心情愉悦起来,不仅有了闲情养猫头鹰,还亲自过问了寿宴的准备工作。

寿宴当天,并州所有数得上号的官员和世家家主都派人过来。

并州牧坐在主位上,衡玉坐在他身侧,悠然欣赏着台下的歌舞,还饶有闲情地跟并州牧点评起歌舞的优劣。

聊到高兴处,两个人推杯换盏。

gu903();下方的人注意到这一幕,纷纷压低声音交谈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