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她是真的不想认识他,不想跟他有一丁一点的纠葛。尽管他是富有四海的皇帝,尽管他愿意为了她虚设六宫。
可是一开始,明明是她先说喜欢的啊。
他本来今天想送她一个惊喜。他想说,他把上次拟到一半的封后诏书拟好了。
这是他要送给她的新年礼物,他想跟她一直走下去。但她根本就不稀罕。
他的声音微微发抖:“长安,你别这样说,这对朕不公平……”
许长安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,犹在重重叩头。
她是真的后悔了,她知道自己当年有错。可因为曾经的那个错误,她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。
一生不得自由,母子不能随时相见……
“……求你放过我,放过文元……”
皇帝伸手去拉她,阻止她的动作,用力将她紧紧抱在怀中,试图安抚她:“长安,你别这样,你冷静一点……”
她此刻的模样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,她眼眸中的光芒一寸寸湮灭,那毫不掩饰的绝望与痛苦,令他胆战心惊。
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,尽管他现在把她抱在怀里,但他心里却仍隐隐有个声音:他会失去她,他可能会永远失去她。
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:“长安,长安,你别这样,你听我说。我没有想要折磨你……”
从头到尾,他想要的,只是她那颗心罢了。他不甘心自己的真心被她弃若敝履,他也想得到她的真心。
许长安不停地摇头,脸上满是泪痕,神情已有几分不正常。她声音极轻:“你有的,你把我关在宫里不能出去,你不让我和文元见面……”
这难道还不是折磨吗?
皇帝手足冰冷,涩然一点点从心底漫出来。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:“是你说要跟我在一起的。你说我不做你爹的嗣子,我们就在一起……”
他想说,不是要把你关在宫里。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,你就会逃走。你根本就不愿留在我身边。
听到旧事,许长安意识恍惚,她泪眼朦胧,抬眸看见承志,心里酸涩又而委屈,伸出手去:“承志……”
此时的她,脸上有委屈,又有依赖,声音软软的,抬手欲抚向他的脸颊。
皇帝心里一喜,连忙应道:“我在。”
“对……”然而手刚伸到半空,“对不起”三个字还未说完,许长安猛然醒悟过来,脸上血色全无,四肢不可抑制地瑟瑟发抖,“你不是承志,承志不会这样……”
她怎么能忘了,这是不一样的。
承志被她逗一下就会脸红,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。他宁愿被她爹责打,遍体鳞伤,也要一力承担责任,始终不肯改口。她曾经想过,如果他愿意,她就娶他,跟他过一辈子。可她的承志没有了……
皇帝表情有片刻的凝滞:“长安,我是承志。”
他恼恨她将承志那个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,可他此刻竟然无比希望她能将他当做承志。
文元的哭声隐隐传来,许长安脸色微变:“文元!”
对了,她还有文元,文元还在病中。
她踉跄着试图从皇帝怀中挣脱出来,还没站稳,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,面前的一切似乎都看不分明。她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,眼前一黑,很快就意识全无。
怀里的女子双目紧闭,面色苍白,软软地倒了下去。
“长安!”皇帝大惊,不禁低呼出声,随即又提高声音,“太医!太医!”
太医就在殿外商议用药,人还没走,听到传唤,匆忙上前。
“快看她怎么样!”
太医迅速诊脉后,拱手禀报:“回皇上,这位,这位娘娘是郁结于内、气机阻滞所造成的晕厥。好生调养,应无大碍。”
听说没有大碍,皇帝略松一口气。但一想到郁结于内,他的眼皮就狠狠跳动了一下,心似针扎一般。
所以还是因为难过的缘故么?
他的所作所为就令她这般痛苦吗?
太医刚退下开药,一旁的郑太后就目瞪口呆:“翊儿,你们俩怎么回事啊?”
不是两情相悦、感情深厚吗?怎么像是强抢民女一样?
皇帝只觉得喉头似是被梗住了,一时说不出话。好一会儿,他抱着许长安站起身,这才低声道:“没什么,她看见文元生病,太担心了。”
郑太后深吸一口气,神情严肃:“你当你母后是傻子么?她要只是担心文元,会求你放过她?皇儿,你是不是威逼利诱、抢夺人妻?这要给朝臣知道,可不是小事!”
但转念一想,她又觉得不对,文元应该就是她孙子啊,长得跟翊儿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。
皇帝胸口一刺,面色显而易见的一僵:“没有,没有强迫。她从来都不是别人的妻子,她就是我的。”他声音里带了一些不易察觉的痛楚,极为固执地强调:“母后,是她先说喜欢我,愿意跟我在一起的。”
她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?
安神香散发着淡淡的香味。
许长安感觉在做一个很长的梦,她梦到自己才十三四岁的光景,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跟着张大夫学医术,跟着姜师傅一起练习制药。
她看着金药堂越来越好,不免豪情万丈。
小伙伴儿吴富贵又一次被母亲周氏追着骂,跑到金药堂躲清静,还不忘抱怨:“说起来这也怪你,你要是跟我一样不争气,我娘也能少骂我几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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