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许长安心里明白,太后多半是将她当做了丧夫的寡妇,也不辩解,只作认真倾听状。
正说着话,忽听内监高声唤道:“皇上驾到!”
内殿众人匆忙行礼,许长安也不例外,跟着有样学样。
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,已有人大步走了进来。
“平身吧。”
刚一听到这三个字,许长安就瞪大了眼睛,仿似心头有一道惊雷劈过,疑心自己听错了。
身旁人陆续起身,她也茫茫然跟着站起身来。
“母后今日身体可好些了?”
熟悉的音色,和记忆中一般无二。
但是,这个声音怎么会在这里出现?
许长安觉得自己可能是第一次进宫,第一次看见贵人,太过紧张,以至于出现了幻觉。或许只是声音相似呢。
她一颗心怦怦直跳,手心里渗出了汗。她终是忍不住抬起头,大着胆子看了过去。
只一眼,惊得她几乎魂飞魄散。
第37章记忆竟然是他
年轻的皇帝,正略微头含笑同太后说话。
从许长安的角度,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庞。容颜英俊,气质天成。他的面容,与她记忆深处那个人一般无二。
竟然真的是他!
怎么会是他呢?
许长安头脑几乎是一片空白,心脏狂跳不止。她竭力克制,才让自己没低呼出声。
她怎么也想不到,本以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相遇的人,居然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,而且还是以这样的身份。
承志,父亲从外面领回来的失忆少年,差点成为她的嗣兄,文元的亲生父亲……
他还活着,很好。
可他怎么就摇身一变,成了当今的皇帝?
短短数息间,四年前的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有他们在许家厅堂的初见,有她使各种小手段的刻意亲近,有两人在陈家客房的抵死缠绵,也有他诚恳而认真的承诺……
许长安心头茫然,耳朵旁边似有轰隆隆的耳鸣声。她原以为那些记忆都随着时光的流逝,早被她给忘却了。直到今天,她才突然发觉,她一直都还记得,只是不曾刻意想起罢了。
一时之间,她心内五味杂陈,惊、惧、忧、喜……竟不知哪种情绪更多一些。
但眼下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缅怀过去,她心里的种种情绪瞬间被浓浓的担忧所取代:现在该怎么办呢?
当年他听到他们父女对话,知道了事情真相,负气出走,不见踪影,心里大底是怨恨的吧?自己对他骗身骗心、始乱终弃,父亲还将他狠狠责打一顿。他会不会报复?又会怎么报复?他要是知道文元的存在,会不会来抢文元呢?
……
她脑海里,各种思绪交织,乱糟糟的,半天毫无头绪。
尽管她在努力平复心情,保持镇定,可还是多多少少给人看出了异样。
郑太后关切地问:“许娘子,你可是身子不适?”
怎么瞧着不太对劲儿呢?
“啊?”许长安一惊,连忙驱走心中杂念,她将头垂得极低,试图将面容隐藏起来,像是一个不敢窥探天颜的胆小妇人,变换了嗓音,回道:“多谢太后关怀,民妇无恙。”
“没事就好。”郑太后转向皇帝,“皇儿,这就是哀家跟你提过的,前日在齐云寺,救了哀家的小姑娘。不对,不能说是小姑娘。许娘子的孩子都三岁了。可惜了,也是个苦命人,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……”
太后絮絮说着,慈爱而温柔。许长安却听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她暗暗祈求太后不要再说下去,可她自己又不能打断太后的话。
“哦?是吗?既是太后的恩人,那朕理当重赏。”皇帝略带清冷的声音响起,“不知这位许娘子想要什么赏赐?”
许长安哪里能要赏赐?她只能回答:“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,民妇不敢以太后恩人自居,更不敢索要赏赐。”
她回话之际,老实站着,低垂着头,恨不得自己有隐身瞬移之术,好让皇帝看不见她。
郑太后有些不解:“咦,怎么突然就拘谨了?方才不是还好好的?许娘子,你别站着了,还坐下说话。”
太后吩咐,许长安不得不从,只得僵着身子,重新落座。
这一番动静不小,到底还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。
年轻的皇帝眸中闪过一丝惊讶,他双眉紧锁,眼神有点古怪。
许长安能感觉到皇帝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。
那视线犹如实质一般,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。她攥紧了拳头,努力不让自己失态。
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,太后含笑埋怨儿子:“许娘子方才跟哀家说话时,还很自在。你一来,突然就拘谨了。哀家身体很好,你还是去忙你的事吧,别打扰我们说话。”
皇帝移回视线,失笑:“如此说来,倒是儿子的不是了。母后少坐,儿子先行告退。”
“走吧走吧,快些走吧!”太后故意做出不耐烦的模样,声音听起来温柔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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