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他应该已经升职了,穿的军装跟那些站岗的士兵不太一样,更加平整威严。
黄院长不知道姜宜凝认识韩子越,忙转身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,点头哈腰地说:“长官,我们是伯格力医院的,是新政府的干部打电话让我们来的……这位是我们的外科大夫,做手术是这个!”
他朝姜宜凝竖起大拇指。
韩子越乍一看见姜宜凝,心头也是一阵震荡。
姜宜凝突然不告而别,姜老太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,一度急得想马上来找她。
韩子华以为自己闯了大祸,也担心姜宜凝会出事,就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。
姜老太太气得差点没晕过去,她一怒之下把韩晏氏赶回娘家,自己想来市里找姜宜凝,结果没能出门就病倒在床。
年纪大的人,特别忌讳情绪上的极端起伏,比如大悲大喜,大急大怒。
韩子越听说姜宜凝带着锵锵离开韩家之后,本来也想立即来松海市找她,可是还没请假,就得到消息,要为南下干部的到来做准备。
当然,准备还没做好,南下干部就出事了……
昨晚一通遭遇战,他们的部队接到消息,结果来迟一步,虽然把土匪都歼灭了,可是南下干部却死伤惨重。
现在看见姜宜凝,韩子越虽然有很多话要跟她说,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私事的时候。
抬起枪口,他朝大厦的台阶让开一步,沉声说:“进去吧,就差你们了。”
锵锵抱着姜宜凝的脖子,朝韩子越露出一个带着小酒涡的笑颜,奶声奶气地说:“谢谢韩同志。”
韩子越虽然绷着脸,但这时也缓和下来,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:“锵锵你好。”
黄院长瞪大眼睛,看看姜宜凝,又看看韩子越:“姜大夫,你们认识啊?”
姜宜凝拍了拍锵锵的后背,淡笑说:“我们是亲戚,这是我远房表哥。”
她朝韩子越点点头,把锵锵放下来,牵着他的小手,要和黄院长一起进去。
就在这时,三辆军绿色吉普车哧溜一声在他们身边停下来。
车门打开,一身黑色中山装的李专员沉着脸从第一辆吉普车后车座下来,快步往大厦台阶走去。
从第二辆吉普车上走出来的男人,居然是姜宜凝和锵锵那天进城的时候,搭了顺风车的那个“首长”。
这一次他没有穿着皮制猎装,而是一身非常笔挺的深蓝色呢制军装,看样式,官职比韩子越不知道要高多少。
一顶藏蓝色深沿军帽低低压在额头,神情淡定,侧颜的精致线条如同黄金分割线一样完美。
虽然他看上去跟韩子越差不多大年纪,可气势更加沉稳镇定。
他一下车,韩子越立刻肃穆,立正敬礼:“首长好!”
然后所有站岗的指战员也大声说:“首长好!”
那男子淡淡抬手示意,目不斜视跟着李专员快步走进跑马厅大厦。
姜宜凝刚刚收回视线,发现从第三辆军绿色吉普车里又下来两个人。
也是她以前见过的,江芳芷江副专员,还有那位金副专员,和走在第一位的李专员一样,都是松海市行政公署的实权人物。
这两人紧追着前面两个人的脚步,根本无暇顾及外面的人。
姜宜凝和黄院长都没在意,但是心情更紧张了。
这几个人,是松海市最大的领导了吧?
是什么样的惨景,才让这些大佬们集体出动?
姜宜凝和黄院长立刻跟着走进去。
……
跑马厅大厦的二楼,触目所及都是一张张临时行军床。
偶尔有几声惨叫声响起,让人知道那些行军床上还有人。
但更多的,是一种死一般的沉寂,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血腥气。
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三三两两站在不同的行军床前,还有护士守在他们身边。
有人举着吊瓶,有人托着托盘。
大夫们从托盘上拿着各种手术器械,低头弯腰,聚精会神做着手术。
这个时候,是真正能体会“时间就是生命”的时候。
白色床单上到处都是斑驳血迹,不时有医生停下手里的动作,翻开伤者的眼皮,然后摇了摇头,把白色被单盖上病人的头部。
这就是没救了的意思。
“大夫!大夫!您不能再试试吗?!这是我们政委!他是为了救我才被炮弹炸到的!我求求您了!”
一个头上缠着绷带,拄着拐杖,腿部的绷带还在渗血的男人,扔了拐杖,扑通一下子跪在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前。
那医生刚刚用白色床单盖住了临时行军床上的伤员。
他很为难地叹息,说:“不是我们不想救,爆炸几乎覆盖了这位先生的整个背部,弹片更是深入到五脏六腑。如果要救他,得把他的背部全部打开,把所有伤到要害部位的弹片取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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