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于是梨汤将信鸽捉住了,纸条也拆下来,递给温浓。
温浓看了眼窗外夜色,而后低头将纸条卷一点点展开,里头没有字,倒有一副极袖珍的画。
是一道院墙,上头坐了个扎着双丫髻的女孩,下头有个小少年展开双臂去接。
粗略几笔,意趣横生。
温浓看着,不知不觉地笑出声来。
将画看了又看,而后抬头说,“梨汤,我知道是谁了。”
梨汤想问,温浓却脚步轻快地往里走,“梨汤,帮我备好纸笔。对了,把金线香也点上。”
“好。”梨汤转身忙活,心里却暗暗称奇,要知道温浓的这盒金线香是去年从温父那里讨来的,因为价贵,一直没舍得用。
温浓坐在书案前,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,点了点画上的小少年,“梨汤你别瞧他这么紧张的样子,他是怕我压坏他家的花花草草呢。”
这下梨汤听懂了,“他是姑娘小时候认识的那个邻居家哥哥?怎么这么久了才联系姑娘?”
温浓看她一眼,笑道,“放心吧梨汤,他人很好的。大概是最近知道我来京城来,有意与我叙旧。”
说着,笔尖往纸上一落,勾出个小孩轮廓来。稍一犹豫,又将纸揉了,叹道,“若我和爹爹多学了些画技就好了。我画得不好,他说不定要笑我的。”
“罢了,我写字好了。”温浓在纸上写,“阔别多年,十分挂念。幼年蒙昧,未问及你名字,如今可否告知?”
梨汤迟疑,“姑娘,这么直白地写‘挂念’,是不是不太好?”
温浓拿起纸条放在金线香上过了过,染上香气,“梨汤你是不知道他的性子,他很别扭,明明很爱吃糕点,却一本正经地拒绝,还要人劝着吃下去。总之和他说话要直,才能得他一两句真话。”
她垂眸笑,将纸条一点点卷起来,“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有没有好一些。”
说完,温浓嗅了嗅空气中线香的气味,闭着眼沉醉,“啊,这金钱的味道。”
而后小心掐灭了,“得省着点儿,不多呢。”
得到回信的太子殿下显然无法藏住他的喜悦,他将字条给崔九溪也看了,“温浓说‘挂念’我。”
“看来殿下幼年与温姑娘相处十分愉快。”
太子想了想,他那时候冷淡、话少,整个人仿佛拒绝与人沟通,倒是能和温浓玩耍起来,是算得上愉快的。
他提笔,又是一副巴掌大的画。
“殿下,温姑娘问你名姓。”
“不打紧,这样不就成了?”太子在画的右下角落下自己的表字,允之。
崔九溪见太子写的是真正的表字,眼睛都睁大了些,“殿下就不怕温姑娘知道是您?”
“不会,我这个表字也没几个人知道,几乎从未有人这般喊我。而且温浓也不会去问别人,毕竟这是男子的表字。”
太子又看了看温浓的字条,隐约在上头嗅到一缕淡淡的线香,气味似草木新泥,仿佛能将人带进那处嬉闹的宅院里。
于是笑道,“九溪,帮我把那盒‘勿忘我’的线香拿过来。”
崔九溪便去了,路上想着,看来喜欢一个姑娘还当真会影响人,叫他家殿下也心思细腻起来。
燕阳公主府。
午后的日光暖暖地洒进屋,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愉悦起舞。
三个姑娘都脱了鞋,排排躺在宽敞的睡榻上,矮几上还有吃了一半的冰碗。
“浓浓,我们来给子吟出个主意。”云荻郡主说,“下下个月就是太子哥哥的生辰,我们子吟的礼物一定要让太子哥哥印象深刻!”
“这么早就开始准备?”温浓舀了一勺冰,看向魏子吟。
魏子吟点点头,“若是准备刺绣,两个月已经很赶了。若是准备贺诗,我又担心太普通。前几日我哥哥见到了殿下,回来和我说殿下冷着脸,看上去也疲惫,不定是近些日子琐事繁多,累着他了。所以生辰礼更是要用心准备,最好能叫他开心些。”
闻言,温浓倒没想到自己身上去,“郡主最清楚殿下喜欢什么,有什么想法?”
云荻便支着下巴,“太子哥哥喜欢弹琴。”
“可正是因为殿下琴艺少有人能出其右,我更不好献丑了。”魏子吟蹙着眉头,很为难,“若是做什么荷包香球等物,又担心他不肯收。”
温浓搁下冰碗,枕着胳膊躺平了,心想魏子吟不如换个人喜欢得了。
太子听起来这么难搞。
而且很爱管闲事的样子。
温浓想起来书院阁楼上太子对她说的那番话,男女之事,如人饮水冷暖自知,太子口口声声说担心她得不偿失,殊不知这正是她谋来的结果。
可他偏爱插手阻挠。
“子吟画技如何?”温浓问。
魏子吟腼腆笑,“尚可。”
“那你不如画猫,我看殿下对他那只猫儿喜爱得紧。也不必多么精湛,只需充满意趣,令人会心一笑。”
闻言,魏子吟眸光亮了亮。
回府后,温浓收到了回信,还是一幅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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