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救驾(2 / 2)

gu903();天祀庙前武百官聚在一处,等方才派出去打探情况的手下刚回,就立即被众人团团围住,询问山上的情况。

那侍卫回禀道:“中午的礼炮和火光应是天气干燥不慎走火引起。

不过所幸羽林军反应迅速,火势刚起就被扑灭,圣上也平安无事。”

众人闻言松一口,吴广达环视四周,捋捋胡子:“既然只是虚惊一场,众位还是先行散去,为下午的祭礼早做准备才是。”

众人纷纷点头附和,庆幸方才没有冲动,否则鲁莽上山,说不定倒还要担上破坏礼制冲撞圣上的罪名。

乌泱泱的人群正要散去,这时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从山下传来。

这马蹄声由远及近,起初声响还如雨点落地一般几不可闻,渐渐竟能感觉脚下微微震颤,放眼望去,一支披坚执锐的人马从西面山坡疾驰而来,转眼就已到了天祀庙前。

为首的骏马上坐着个白袍男子,眉目俊朗,英姿勃发,正是失踪已久生死不明的定北侯!

他身后数十个将士,个个跃马横刀,意气昂扬,阳光下身上银甲熠熠生辉,叫人不敢直视。

夏修言在天祀庙前勒马原地打了个转,扬眉瞧着马下众人,神色略带戏谑,像要叫人看清他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人,而不是从黄泉地府死而复生的冤魂。

武百官还未从祭礼台失火的意外中回过神,转眼又见夏修言如同神兵天降一般,出现在眼前。

“侯爷平安无事?”

“侯爷自伏蛟山失踪之后,老臣日夜担忧您的安危!”

“侯爷带着这么多人上山,到底怎么回事?”

庙前的众大臣们终于反应过来,纷纷围上前仰头看着马上英俊的男子七嘴八舌地发表各色言论。

夏修言勒住缰绳淡淡道:“我先前在伏蛟山遇险,所幸大难不死。

迖越人此番入京蓄谋已久,听闻欲在大祭礼上对圣上不利,特意连夜带兵前来救驾。”

众人听他这话面面相觑,皆是一头雾水,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又掺和了迖越人。

只有吴广达从他出现的那一瞬间,就知道大事不妙。

这会儿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,忙上前一步,沉声道:“侯爷平安归来是大历之幸,但今日大祭礼,侯爷只凭捕风捉影之辞,贸然带兵上山破坏祭礼,可是重罪。”

夏修言眉梢一挑,夹着马腹缓缓踱步到他跟前,居高临下地望着他:“在吴相眼里,这祭礼难道比圣上的安危还要重要?”

吴广达神色一凛,立即道:“老臣绝不是这个意思!”

他镇定道:“只是方才已有侍卫回禀,确认只是天干物燥,库房起火。

侯爷如今带兵上山,一意前往难道是想谋反不成?”

他这声“谋反”一出,左右果然立即变了脸色。

未得召令私自带兵进城,又在祭礼当天领兵上山。

要是当真如他所说,圣上身处危难之中,事后还能有个说法;可万一山上平安无事,那同谋反无异!

众人脸色踌躇,不少人纷纷上前劝道:“吴相说得对,侯爷万万不可冲动,还是要三思而行。”

夏修言睨一眼人群中大义凛然的吴广达,唇边一丝冷笑:“为人臣子,若是危难关头一心系于自身前途,而罔顾圣上安危,才是谋反。

如今山上连发三声礼炮,又起火光,大人却只听信片面之词,不免叫人怀疑心中有鬼。”

“你!”

吴广达大惊,还未来得及反驳,又听夏修言勒马转过身面对众人,扬声问:“礼部尚书何在?”

人群中礼部尚书猝然间被点名,忙上前一步朝着马上的人拱手道:“臣在。”

“大祭礼前礼部可有派人提前归置寝宫?”

“尽心尽力,不敢懈怠。”

“既然如此,昨日大雨天气潮湿,今日怎么会出现库房失火这样的疏漏?”

“这”礼部尚书汗涔涔而下,这也是他方才犯嘀咕的地方,“按理来说,不应如此。”

夏修言冷笑一声,再看庙前众人神色各异,与刚才相较,果然又有些不同,显然也开始对方才那侍卫的话产生了怀疑。

他不欲再同这群人浪费时间,坐在马上高声道:“今日祭礼有异,圣上安危不明,各位大人可愿意同我一道上山救驾?”

谁也不知山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势,其中虽有诸多疑点,但是一个不慎背上谋反的罪名,实在风险太大。

众人面面相觑,半晌无人应声。

这情况也在意料之中,夏修言并不感到如何奇怪,只夹着马腹正要往山上去。

忽然底下有人扬声道:“我随你去!”

夏修言转头一看,发现人群中站出一人,一身武将官服,仪表堂堂器宇轩昂,正是郑元武。

二人马上马下相视片刻,夏修言微微一笑,同身后的手下吩咐道:“给他匹马。”

说完这句,他猛地一甩手中的马鞭,便即刻朝山上跑去。

吴广达站在原地同庙前侍卫高声喝道:“拦住他们!”

侍卫持剑上前,但是众将士坐在马上一声长啸,响遏行云,随着领头的白袍将军仗马而过,谁人敢拦?

庙前众人只感觉脚下一阵地动,山路上瞬间只剩下一阵扬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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